“他媽,老子這回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二頭”罵了一句似乎還不解恨,隨手又抄起桌上的一個半空的酒瓶子,“咕咚咚”先猛灌了一氣兒,然後又把空了的瓶子狠狠摔了la
“咣嘰”一聲,瓶子砸在牆上,粉粉碎!
這是位於永外鬆林裏的一個五金商店的舊倉庫——“二頭”為緊急情況提前找好的避難場所。時間是1977年月8日的淩晨兩點。
倉庫裏除了“二頭”,他的那幾個手下也都在場。但幾個人看著“二頭”這副失態的樣子隻是麵麵相覷,誰也沒言聲。
要他們今也確實夠懸的,本來是挺高興地聚集在“二頭”的家裏,提前慶祝第二的“改朝換代”。
可沒想到才酒足飯飽,幾個人正一起暢想著未來,胡吹神侃的時候,“老貓”為了還“二頭”過去的救命之恩,竟專程派人上門給他們送了個信兒,結果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在把對手一網打盡的情況下,自新路的“紅孩兒”居然和“弓子”講和了。
洪衍武那臭子簡直犯了失心瘋!聽他竟然以一個星期湊夠一千塊錢的條件,就答應把40路讓給“弓子”。而且最後,他還把一直為他提供消息的“二頭”給賣了。
這種情況不但讓他們由大喜轉成了大悲,完全不敢置信。對他們這個團夥而言,更是一場宛如五雷轟頂一般的災難!
沒人不清楚這意味這什麼,也許明,不,馬上,就會有人帶著刀子找上門來!
一時間,“滾子”、“門板”和“紮槍”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幸好“二頭”和“大眼兒燈”都是老江湖,他們雖然喝了不少的酒,可關鍵時刻仍然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他們當機立斷,立馬催促發愣手下們趕快收拾細軟,帶著刀子和一些吃食簡裝出發,緊急避難。
當他們收拾好東西後,甚至連前門都沒敢走,而是通過“二頭”早就留好的後路,用一張木梯子翻過後院的院牆離去的。
不過也幸是如此,他們才能絕處逢生。
因為他們才剛從臨院的後門繞到大街上的黑暗處,就從街道牆角遠遠地望見,在電線杆上的路燈照耀下,瘸著一條腿的“弓子”和腦袋包紮得像個傷兵的“邪唬”,已經帶著十幾個人堵在了他們“老窩”的院門前。
就是這麼懸!也就差十分鍾的事兒,要是晚走一步,肯定就出大事兒了……
“咣當”,又是一聲響!
“二頭”又一腳踹翻了一張破凳子,叉著腰咧著嘴,虎虎地喘著氣,他那個大光頭的太陽穴上,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顯而易見,一口鬱結之氣堵在心裏,還沒出來。
“差不多行了,的都看著你呢!”“大眼兒燈”皺了皺眉,終於插了句嘴。
別看隻是平淡的一句話,但“大眼兒燈”是“二頭”向來尊重有加的人,的又是正理兒,所以“二頭”也不能不收斂了脾氣,開始盡力讓自己平心靜氣。
“眼兒哥,這事兒賴我,你當初還勸過我別在他身上動心思。都是我把‘紅孩兒’看得簡單了,原本隻以為他是個衝動的煞星,隻要表麵敬著就能利用一二。可沒想到這子從‘教養圈’裏一出來,簡直就是脫胎換骨,都學會陽奉陰違了。他大概早明白我隻想借刀殺人,當時才沒一口答應我。虧我還做上了春秋大夢,以為都在自己的算計裏……高,真他媽高!我不能他手腕兒太黑,隻能我道行太淺!”
“大眼兒燈”看著“二頭”的臉控製不住地扭曲著,
不由又歎了口氣。
“現在這些沒用,以後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明連‘八叉’的人都會出來找咱們,隻能窩這裏當耗子了。等過了這陣風,咱們再想辦法走吧。唉,京城是不能待了,一招失手,滿盤皆輸啊。我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居然折在一個毛頭子手裏,還有什麼話可?我服,一百個服!”二頭繼續憤憤地著,滿麵都是“窮途末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