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裏”的平房之內,無論是綁架的主謀,還是被綁的“肉票”,都在鬥心眼兒。
“瘋熊”和“五十四刀”背後的動作,肯定是瞞著“糖心兒”的。
為了安撫她,他們隻已經派“明王爺”聯係上“寶姨”了,對方正在籌錢。恐怕得明後才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現在隻能委屈她在這裏過夜。
隻是他們卻不知道,“糖心兒”因為預料到自己早早晚晚會有這一。其實很久前就跟“寶姨”定好了幾條死規矩。
第一,就是無論如何,千萬不能付錢給挾持自己的人。
因為這年頭,沒人專門幹這個,絕不會像解放前的山頭那麼講規矩。真拿到了錢,壞人反倒會無所顧忌了,人財兩失基本確立,恐怕“寶姨”連自己都保不住。
另外,“寶姨”手裏也確實是沒這筆錢,除了平時該有的孝敬,“糖心兒”的財富其實一直都是自己掌管。不是不信任,而是她怕給幹媽招事兒。
第二,一旦真出了事兒,找公安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好的選擇,還是用厚利去請江湖中人出頭。
“糖心兒”不是舍命不舍財的人。正因為綁匪無法相信,她寧可加倍付錢給救自己的人,也不能白白把錢填糊了狼。
在這方麵,其實要考慮的也就是信任問題。
“糖心兒”從事的行當,可沒什麼真朋友,能信任的人幾乎沒有。好在她和“刺兒梅”倒有幾分真交情。這麼一來,“刺兒梅”的傍家兒“地主”也就成了首選。
不過畢竟人心難測,對方拿錢不辦事也不行。於是交一押九的付錢方式便成了交易完成的保障。因為隻有她活著,“地主”才能收到龐大的餘款。
正是基於以上這兩點。所以一聽“瘋熊”和“五十四刀”的忽悠,“糖心兒”就察覺有問題。馬上斷定,這倆混蛋在搞鬼!
可現在她又能怎麼樣呢?她自知不能對抗,不動聲色裝糊塗,當然是首要前提。
至於其他,一方麵除了寄希望於“刺兒梅”能幫她一把,動“地主”管這檔子閑事。另外,那就得另做打算,伺機潛逃了。
隻可惜“瘋熊”和“五十四刀”盯她盯得極緊,身上的東西又都被收沒了。她一都難以找到什麼機會。這樣思來想去,黑的時候才算琢磨出了一個怪招。
不如用酒灌倒他們!有可能,還要挑起事端,讓他們窩裏反!
坦白講,和男人鬥酒,可並不是“糖心兒”狂妄自大。而是因為她有特殊的依仗。奧妙就在她日常掛著的那個金質項鏈盒上。
首先,項鏈盒裏麵那種白玉一樣的東西是她師門的獨門秘藥。可以,她用的大多數迷藥、麻藥,至為關鍵的成份就是這東西。
特別奇妙的事兒,項鏈盒另一麵還有夾層和一個孔。通過在夾層裏麵摻入的其他藥物,再透過孔傳出來的複合氣味,反倒成了大多數迷藥的解藥。
像她在施展“香羅帕”時,不虞誤吸迷藥的根本,就在於此。
另外,這種東西,對解酒同樣具有效力。由於帶在身上的時間長了,會產生一定的抗藥性,哪怕是摘下來,人照樣能千杯不醉。
最後還得額外提一下,這東西尚有一個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好處,那就是駐顏。
“糖心兒”的師門名喚“錦線”,兩百年來,傳承全都是女人。
這一門討生活的方式就是混跡於舊社會上層交際場所,伺機作案。而她的師父就是當年、“滬海”南京路上,“錦線”賊幫的“老頭子”,人稱“阿狗姐”。
197年,隱居京城的“阿狗姐”病逝時,人已經五十多歲了,就因為一直帶著這條項鏈盒,當時的容貌仍似三十出頭的少婦。
起來“糖心兒”的幹媽“寶姨”,其實是“阿狗姐”收養的孤女。可從六十年代開始,從外表上,無論誰看“阿狗姐”,都會覺得她的年紀要比“寶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