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獻歌(1 / 3)

“報告!”

誰都沒想到,就在這當口,門外一聲大喝突然響起!

正出神的楊衛帆登時就被這抽不冷子的一嗓子驚著了,手一哆嗦,得!

缸子裏的酒,有不少灑在了褲子上,弄得就跟他尿了似的。

這正是,把酒淩虛歎,淩虛歎。也寥落,也斑斕。哪知門外一聲喊,瞬間驚飛男兒膽啊!

等來人得令再一進門,好嘛,原來是楊衛帆手底下一個班長,手裏還拿著一把吉他呢。

怎麼回事啊?

嗨!時值五月,幹休所也要組織“歌詠比賽”。

但這裏的比賽,可不同於普通基層部隊的拉歌,隻為體現生龍活虎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隨便練練,比比就行了。

別忘了,這裏可是幹休所啊。那些離休的老頭兒老太太沒事兒幹,每年對這事兒可是興致勃勃。

他們不但要參與進來和官兵們比試比試。還並通過各自門路,找來專業文工團的行家做評委。設立了獎項,辦得很是正規。

那麼,這整體比賽就必然需要高一點的水平。也因為這個,楊衛帆手下的官兵們都在盡心地演練參賽節目。

而這把吉他呢,其實是楊衛帆為了自己解悶弄來的。

可排長也會彈幾下,在這種特殊的時候,就找楊衛帆借走做伴奏樂器。每次排練完,再派人給他送回來。

這不,這個班長就是奉命來完成這個任務的。

隻是這子來得也真莽撞,這一嗓子又跟猛張飛似的,生艮粗硬!那還能落下好麼?

楊衛帆酒勁兒已經上了頭了,軍痞勁兒一上來,也不顧自己連風紀扣都沒係,模樣比誰都像個土匪。

竟然尋著這班長從宿舍直接過來的,沒戴帽子的錯處。硬是狠呲兒了班長一通。

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突然發作,給這子都懵了,臉色又紅又白,十分下不來台。

洪衍武也覺得不是事兒。他一琢磨,他們大白就又喝又抽的。這班長要心懷不滿、多有怨言,回頭一發牢騷,這事兒不定又給傳成什麼樣呢。

當然,楊衛帆是個有背景的“山大王”,多半是沒人跟他為難。可畢竟對他也不好不是?

於是等到班長委屈萬分地出了屋,洪衍武就主動追了上去。

他跟班長解釋,自己是楊衛帆的朋友,今來看看他們連長。楊衛帆呢,碰巧遇到點兒不好的事兒,心裏有邪火,讓班長千萬可別介意。

跟著就拿出兩盒煙塞在班長手裏,這是楊衛帆的意思。還他們連長為剛才的事兒已經後悔了,這兩盒煙讓他拿回去給大家夥兒分分。

班長別的不認識,可認識“大中華”啊。他這樣的大頭兵,要不是洪衍武給他,哪兒有機會嚐到這麼好的煙啊?

這麼一來,臊眉耷眼就變成眉開眼笑了。

這子跟洪衍武還呢,“楊連長的為人我知道,他心眼頂好,平時誰有困難求他從不推辭。這點事,我是不會往心裏去的。你放心,你們喝酒的事兒我也不。”

就這樣,這事兒算胡擼圓了。可等到洪衍武再回屋的時候,卻又是一個沒想到。

敢情楊衛帆這子已經遵循著“女愁哭,難愁唱”的通行規律,抱著吉他自彈自唱上了。

他給陳力泉正彈唱的是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

“……為何哭泣,如今我不應憂傷,為何歎息,朋友不能重相見?為何悲痛,親人去世已多年。我聽見他們輕聲把我呼喚,我來了,我來了,我已年老背又彎,我聽見他們輕聲把我呼喚……”

不得不,洪衍武還真是有點吃驚。

因為當初,雖然早在濱城的東南岸邊,他就聽楊衛帆唱過歌兒。但那時因為是海邊風大,又是清唱,他隻覺著這子嗓兒還行,音準不跑調,其他倒也沒覺出什麼。

可今兒這一有吉他伴奏,就不一樣了。不但聲音悠揚,吉他彈得也好。竟然有點驚豔之感。

再加上楊衛帆白臉模樣挺俊,活脫兒就是個大陸版的劉文正啊。

所以等這首歌一唱完,洪衍武就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