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有一條,是誰也無法左右,於綜合作用下順勢發生的,那就是“改革開放,廣告先行。”
當年,從1月14日《津門日報》率先在第三版刊登了十平方厘米大的津牙膏廠商業廣告“藍牌牙膏”,打響了“第一槍”,以及1月8日,滬海電視台播出了我國電視曆史上第一條商業廣告“參桂補酒”,打響了“第二槍”之後,這股風吹到了京城後則響起了“連珠炮”。
先是《工人日報》用整版日本東京芝浦電氣株式會社的電器廣告,然後《光明日報》刊登了日本奧林巴斯的產品廣告。後來就連黨務機關報——《人民日報》也刊登了大半個版麵的地質儀器廣告。
而從1978年年底不再享受中央財政全額預算的,改為“差額補助,結餘留存”的“華視電視台”更是先後自主播放了“西鐵城手表”、“美國威斯汀豪斯電器”、“首都汽車服務公司”、“河北冀縣暖氣片廠”的廣告。
到九月為止,在紛紛追逐效仿之下,京城各大報紙刊物幾乎都出現了商業廣告。“華視電視台”播放商業廣告也成為了日常業務。而作為當時影響最大的媒體,國家人民廣播電台也開始後續跟進,成立了專門籌辦廣告業務的班子。計劃把原來不收費用的“新產品介紹”欄目取消,商討如何收取廣告費用。
就連戶外廣告也重新出現在了京城街頭。
先是京城市政府綜合商業和交通兩方麵考慮,把西單8路公交車總站背後的民主牆遷到了月壇公園,原來的地方直接改為了“廣告牆”。
一些著名品牌如“瑞士雷達表”,“西鐵城手表”,“雀巢咖啡”、“白貓洗衣服”、“金星電視”都陸續選擇在這裏投放廣告。
跟著京城王府井大街南口,一下豎立起十塊廣告牌。有幾塊還是用原來的語錄牌改的。也毫不費力就被六家國內企業和四家外商瓜分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當時戶外廣告畫麵都靠人工手繪,京城美術公司承接下的工程畫麵相當考究,也使得王府井大街增加了新的看點,引得路人爭相觀看。
在這種情況下,“西鐵城領導鍾表新潮流,石英技術譽滿全球”、“將以卓越的電子技術,對中日友好做出貢獻”、“可口可樂添歡笑”,成了這一時期讓許多人記憶深刻的廣告詞。
應該,盡管這一時期的廣告形式異常簡單,渠道也不多,但由於是我國廣告業大複蘇的元年,投放效果卻異常顯著,各類投放了廣告的產品不費吹灰之力便深入人心,銷量暴增。這也引得越來越多的廠家產生了投放廣告的意識。
特別是配合著外界流行歌曲的繼續傳入,和國家廣播事業局號召“大辦電視劇”的影響下,電視機和錄音機,成了人們對新式家居生活最為迫切的向往。
而遵循著因果關係的客觀規律,一切政治層麵和精神層麵的東西,必將傳導到實際行為上。民生狀態在這樣的情形下,注定發生巨變。
比如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各類結婚物件兒的“糖心兒”就受廣告影響頗多,買東西開始認牌子了。
“雙喜牌蚊帳”、“雪蓮羊絨衫”、“索尼電器”。凡是見過廣告的都成了她購物首選。即使是洪衍武給她點明“廣告給人洗腦,不能提升產品質量,反倒會增加商品價格”的道理也沒用。
不過好在廣告對他們也有良性影響。他們坐享其成搭上了順風車,在電器方麵的收益穩步增長。
九月份,電器方麵的單月收入破荒達到了五萬多塊。國慶之後,他和“糖心兒”、“刺兒梅”每人都分到了一萬五,就連“二頭”一夥兒還拿了五千多分紅呢。
再加上影院票房分得的六萬多,洪衍武和陳力泉當月的收入是八萬。
另外,洪衍武周圍的一些人也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比如,由於社會整體追求外在美的渴望越來越強烈,布料供應情況也有所好轉。大家把前些年用鉤針買團線自己製作窗簾、桌布、枕套,茶杯墊的興趣轉移到了對新式服裝的追求上。
不但引發了縫紉機的再次熱銷高潮,使得《四季服裝》這樣的服裝雜誌持續熱銷,讓家家戶戶的家庭主婦把自己買布料,照雜誌學著做服裝當成了新時髦。蘇裁縫父子也成了整個福儒裏最忙碌的人。
倆人在單位經常加班不,回家也歇不住。求他們製衣的人排到了倆月之後,讓他們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