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從上書房裏出來,輕輕推開門,便看到布公公的那張微微詫異的臉,嘴角上還帶著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笑意。

“很開心?”冷可情一看那笑紋便知道他是在笑什麼,心情立即有些不太爽,不禁眯了眼睛問道。

“呃……”布公公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奴……”

“進去照顧你家主子。”冷可情懶得再聽他說些什麼,整理了一下裙擺,挺直腰杆走了。

“聖上他……”布公公一聽便有些急了,心中一驚,看著冷可情的背影問道。

“被本宮打暈了。”冷可情頭也沒有回,隻是豎了豎手刀。

布公公驚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身子微微一晃,急忙扒住門框,穩住了身形撒腿就往裏跑。

冷可情一邊往自己的住處走,一邊忍不住思索,這容卿到底為什麼自己解圍?按說死了個人,雖然是個宮女,但是也事關慕容蓮,他怎麼也要過問一下的吧?剛才明明矛頭都是直指自己的,這家夥難道心中一點疑問都沒有嗎?

或許……他知道些什麼內幕?這次的事情這樣明顯,是不是就是因為太明顯了,所以他反而不信?或許……是這些戲碼太老套了?經常上演?

她胡思亂想著,又想起那個神秘的麵具男人來,本來以為容卿就是那個男人,但是提起此事的時候,容卿臉上的疑惑不像是裝的,真是自己錯了?她仔細的想了想,那神秘的男人好像一直稱自己為“姑娘”,而且看上去真的像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冷可情呼了一口氣,這皇宮裏麵還真是處處有玄機啊,看起來,自己今天晚上依舊不能閑著,還是要去會會那個神秘的麵具男人。

再者……她的目光冷了冷,看著金色屋頂上反射出來的七彩琉璃光,那些不知死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來陷害,不會是上癮了吧?忍氣吞聲向來不自己她冷可情的作風,不好好教訓她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打定了主意,冷可情便快步回了自己的宮中,走到半路,便看到了焦急等在回廊上的安慧,她這才想起來,對了,自己去皇後宮中的時候還有安慧跟在身邊,後來一時忙亂,把她給忘記了。

看到冷可情出現,安慧臉上一喜,急忙迎了幾步,福了福身說道:“奴婢見過娘娘。”

“起來罷,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冷可情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奴婢……看到裏麵的情況,擔心娘娘您……所以,便悄悄去搬救兵了。”安慧的聲音微微一低。

“嗯?”冷可情的腳步一滯,她立即明白,安慧所說的“救兵”指的是誰了,難怪……容卿來得那麼及時。

冷可情淡淡回首,看著垂頭的安慧,沉聲說道:“你既然做了本宮宮裏的人,便要守本宮的規矩。”

“是。”安慧的飛快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垂下頭去,隻是眼底那一絲詫異的光沒有躲過冷可情的眼睛。

“本宮的規矩是。”冷可情微微勾唇,“在任何事情麵前,習慣獨立解決問題,因為本宮最討厭的就是處處依靠別人的廢物,自己當然更不恥於做一個廢物,所以……以後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要自做主張。”

她的字字如裹了冰的珠子,骨碌碌的墜到廊下,清脆卻讓人心頭不禁升起幾分寒意,安慧微微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是。”

冷可情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向著宮中而去,她心中明白,安慧是容卿派來的人,自己三言兩語就想震懾住她,那是不太可能的,還要是趕快培植自己的勢力啊……

冷可情整個下午都沒有做別的事情,她一直在想著夜間如何行動,又要避開耳目,還要把事情弄個明白,今天的事被容卿知道了,也不知道這夜間的守衛會不會增加,容卿會不會有了防範?

不過嘛……冷可情轉了轉眼珠,紅唇微翹,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些侍衛太監,要想防範住自己,還是太差勁了一些。

她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太繁瑣,穿著真是別扭,正想著對策,一個宮女走進來,輕聲說道:“娘娘,昨天太後賞的血燕奴婢為您做了一碗,此刻喝下正正好。”

冷可情抬起頭來,麵前的宮女五官清秀,眉宇間有一種沉穩之氣,看年紀大約在二十歲上下,不像那些十六七的小宮女稚嫩不可靠,也不似安慧那般精明有城府。

她此時更看重的,倒是宮女身上的這套衣服,眼睛微微一亮,道:“你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