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冷可情一步一步走回了冷宮,重新把厚重的門關上,慕容晉咬牙切齒卻突然覺得無計可施,心中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著有朝一日把這個情妃毫不留情的殺死。

冷可情慢慢回首,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宮門,外麵依舊是火光衝天,她知道,外麵互相對峙的雙方依舊沒有離開,看起來,今天不讓慕容晉進來,他是不會甘心的。

她慢慢停下了腳步,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四周,院子裏的宮燈又滅了兩盞,僅存的一盞在風中擺來蕩去,像是無處可歸的魂。

冷可情身子突然輕輕一躍,到了一間破舊的房間上麵,如她所料,後房坡上果然趴著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即使離得很近,不仔細看的話,也會忽略看不清楚,他幾乎與暗夜融為了一體,很高明的潛藏術。

那人顯然也看到了冷可情,四目相對,黑衣人錯愕震驚的眼神一閃而過,冷可情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夜色中她的目光如星,似乎沒有看到黑衣人的錯愕,她俯下身,低聲說了幾句。

黑衣人心中大駭,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表態,冷可情已經縱身跳下,消失不見,快得像是一道閃電,而方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黑衣人吞了一口唾沫,無數次的任務,從來沒有像今天的這一次這樣讓他心神激蕩,坐立不安,突然想起那一次……他不禁微微紅了臉,紅過之後才又想起這隻有自己,紅了也沒有人看到。

那夜情妃身中情毒毒發,與皇上一夜纏綿,皇上就曾抱著昏迷過去的情妃說過,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得情妃周全,當然,如果在她有能力自保,有勁兒折騰的情況下,讓她盡情的去折騰。

最後幾句,聽起來怪怪的,一點都不像是皇上的口吻,而且,那時候的皇帝雖然臉上的表情不變,但是眼底閃動的隱隱的喜悅的光,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見了鬼。

四周的風聲輕輕,宮外的對峙依舊繼續,黑衣人想著皇帝之前的命令,再沒有半分的猶豫,縱身一躍,跳下了房坡。

天邊已經浮現了魚肚皮,就要天亮了,冷可情望著那片微微的白,想起那日與容卿一起去護國寺的時候在皇城上方看到的日出,她微微翹了翹嘴唇,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必須要有人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從外麵回來之後便沒有再進正殿,而是去了其它的偏殿內,反正冷宮大得很,在哪都無所謂,想必慕容蓮也不願意再看到她,省得兩相厭。

冷可情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個個晶瑩如玉,閃著粉嫩的光,她輕輕的笑了笑,眼中盡現殺機。

漠王命人把莫名中毒死去的有黑衣人扔了出去,正準備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另一個黑衣人已經悄然而至。

漠王看著他,心情有些淡淡的煩躁,“如何了?”

“回王爺,今日傳出來的信息是百合。”黑衣人恭敬道,他並不知道百合是什麼意思,隻是如實的傳話而已。

漠王的臉色微微一變,擺了擺手,黑衣人快速的退了出去。

漠王看著窗外的天色,他的眼中意味不明的不,負手而立在窗前,把今天所得到的消息都慢慢的梳理了一遍。

不好!

漠王突然心中一驚,他立即道:“來人,備馬!”

慕容晉最後的那點耐煩心已經快被消磨幹淨,他看著麵前依舊冷淡的趙闖,咬了咬牙說道:“你不讓開是吧,好!好!本相今天……”

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一聲尖細的聲音在人群外麵響起,“太後懿旨到!”

眾人愣了愣,慕容晉的心底卻爆出喜色,他率先轉過了身,標準的行了禮,朗聲說道:“謹接太後旨意!”

其它的眾人也回過神來,呼啦啦的施了禮,在那裏接旨。

“太後懿旨,請丞相入冷宮探望,任何人不得阻攔。”

很簡單的話,卻讓周圍的空氣陷入了死寂,趙闖等人都沉默不語,慕容晉那邊的人卻臉上飛起了得意的笑,眼中一個勁兒的閃著招人揍的光。

“臣謝太後……”慕容晉聲音響亮的拉長了聲調,嘴角含著笑意。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慕容晉隻顧看著趙闖,甚至都沒有看那傳旨的太監一眼,他抖了抖袍子,淡淡的說道:“本相可以進去了吧?”

說罷,他大搖大擺的在眾人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入了冷宮,他的步子邁得極穩,標準的官步,挺拔的身子,走出當朝宰相的尊嚴,而在他的心中,他想的卻是,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一定要找機會把這些今日與自己作對的那些人好好的收拾個幹淨,而此時,他首先要替自己的女兒出氣,好好的與同在冷宮裏的冷可情好好的過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