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聲微微,帶來幾絲涼爽,樹葉輕輕作響,花朵的香氣陣陣飄散,夜色的安寧慢慢感染了兩個人,讓他們的心都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多少年的風霜血火,多少年的血路掙紮,一路走來,滿身的疲憊,兩個人都覺得,似乎從未像今夜這麼放鬆愉悅過。
他們突然都沉默了下來,彼此望了望,從對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那一絲的了然和默契,然後,都笑了笑。
容卿正欲開口,突然,院中似有輕微的聲響,兩個人的目光都一凜,方才的那絲放鬆和愉悅似乎像一點晶瑩的露珠,飛快的消失不見。
冷可情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輕手輕腳的走到美人榻前,容卿也坐了起來,身子擋住她,以一種保護的姿態。
從窗子的縫隙中望過去,一個人影從廂房裏走了出來,雙手提著裙子,輕手輕腳走在樹影子,月光如水,她的影子和地上的樹影交映一起,風過,影子輕輕的晃動,像是一隻隻從地下浮上來的鬼魅。
容卿的手指一翻,隱約有銀色的光芒一閃,冷可情按下他的手,眼睛望著那條人影,嘴角微微翹起,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院子的上空又響起風聲,冷可情知道那是愛因斯坦,她急忙吹了聲特殊的哨聲,那風聲又消失不見。
容卿的目光有些疑惑,看著冷可情,心中明白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了,冷可情一把推倒他,把他按在了美人榻上,容卿的眼睛大亮,冷可情一轉手,“啪”的一聲,打滅了最後一盞蠟燭。
容卿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兩顆晶亮的星,一閃一閃,欣喜的看著冷可情把他推倒之後順勢躺在了他的身邊,頭枕上他的肩膀,雙手摟住了他的手臂。
這一切來得太快,容卿的心“咚咚”的跳了起來,鼻端是她的香氣,一根發絲落他的腮邊,有些微微的癢,他想讓,卻又舍不得。
她穿著薄薄的寢衣,肌膚的熱度透過布料,緊緊貼著他的身子,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的曲線,胸口的起伏,腰間的凹陷……她的腿筆直修長,緊實有力,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腰。
掌下的肌膚微燙,寢衣的布料絲滑,但是他覺得更滑的是布料下的肌膚,他微微停了停,呼吸也有些急促。
冷可情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嚇人,仿佛他掌心的細密紋路都印在自己的腰間,她抿了抿嘴唇,那掌下的熱度像是一處火源,那熱力快速的向著自己身體其它的部位擴散而去。
她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就噴在她的耳邊,耳根燙了燙,她動了動頭,似乎擦住了他的腮,他腮邊的肌膚卻是微涼,絲滑如玉。
容卿被她的那一擦擦去了心神,他手上的力度一緊,溫熱的唇正要吻下來,冷可情突然說道:“別動。”
容卿一愣之下,冷可情伸出手掌,輕輕撫上了他的眼睛,“裝睡。”她幹脆利索的說道,她的掌心覆在他的眼上,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輕輕掃著她的手掌,像是羽毛,輕柔的滑過溫柔的雲。
容卿伸手拉下她的手,卻沒有鬆開,輕輕握在手中,手指輕輕的滑過她的,一點一點,似在指尖描繪,與此同時,窗外的人影慢慢走近。
那人在窗下聽了半晌,沒有聽到什麼異響,她的膽子似乎大了些,慢慢站起身來,探頭探腦的向著窗子裏看。
一線月光清晰的照耀著那半扇開啟著的窗子,她看著窗前的美人榻上相擁睡著的男女,輕輕的抽了一口氣,抬手捂住了嘴巴。
她慢慢的向後退,直到退至廊下,才快速的返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冷可情睜開了眼睛,目光清亮,帶著一絲寒意,容卿依舊閉著眼睛,沒有鬆開手。
“好了,她走了。”冷可情說罷,往回抽回手,容卿的手緊了緊,她沒有抽回,她看著他微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她輕笑了一聲,“人都走了,別裝睡了。”
“哪裏有裝睡?分明是已經睡著了,”容卿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嘴裏嘀咕道。
“好了,別鬧了,我跟你說,不久的將來,肯定會有一出好戲上演噢。”冷可情眨巴著眼睛,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真的?”容卿總算是睜開眼睛,如烏玉的眸子光芒閃動。
“自然,”冷可情再次抽回手,容卿微微緊了緊手,但最終還是鬆了開來,她的指尖從手中溜走,像是那些溫柔的時光,匆匆從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