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便再次折返,站於馬車之下,手掌中托著一個紙包,香氣彌漫,熱氣騰騰,香氣裏他的笑意淡淡,“姑娘,見你的車夫方才到了徐記便停下,而這裏的點心剛剛做好,想必姑娘是為此而來?這兩種點心便送予姑娘壓一壓驚吧。”
柳裳驚喜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男子麵從俊朗,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緊致幹淨,微翹的嘴唇笑容溫柔,手指修長指甲平整,清爽的手掌托著香氣騰騰的的糕點。
她的臉忽然燙了燙。
突然就想起了秋尚忠漸老的容顏,長了皺紋變得鬆馳的肌膚,他的笑容永遠隻是膚淺的停在表麵,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愛吃徐記的點心。
“呀,這兩樣都是我們姨娘愛吃的呢。”小丫環伸手接過,聲調微微一張,喚回了柳裳的神智。
她點了點頭,把那一聲歎息壓在心底,“如此……多謝公子了。”
男子再次笑了笑,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的眉間,整個人都跟著亮了亮,“些許小事,無妨。在下告辭。”
他說罷,放下了車簾,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的馬車中,小丫環問道:“姨娘,咱們還要去哪兒?”
“去長春堂吧,找紀大夫。”柳裳的聲音微微低沉。
冷可情臉上的笑快開成了一朵花,她看到下麵的男子打了一個手勢,對維多利亞說道:“走,換地方了。”
主仆二人下了樓梯,馬車早已經轉了方向離去,冷可情快步跟上米開朗基羅,聲音裏帶了笑意道:“哎,這位呂公子,你不錯喲!”
米開朗基羅的腳步一頓,在心中不斷的哀號,天下哪裏有這樣的主子的?好端端的一個男子漢,讓幹這種事情不說,還在這裏嘲笑!
冷可情扇著扇子,擋住臉上的笑,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晶亮的看著他道:“她去哪兒了?”
“說是去長春堂。”米開朗基羅無奈道。
“唔,那我們先去那邊等你啊。”冷可情說罷,帶著維多利亞快步抄了近路,留下米開朗基羅在原地磨了半天的牙之後也隻好轉身快步而去。
長春堂的對麵是家裁縫店,櫃台上放了不少的布匹綢緞,冷可情一邊看著,一邊想著,今天還不錯,不但辦了點事,還稍帶著把市場給考察了。
她一邊翻著布料,一邊留意著對麵的情形。
米開朗基羅的腳程快,先一步到了找到了紀大夫,他剛剛一轉身,正看到柳裳的馬車到了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車簾起,柳裳在丫環的攙扶下慢步下車而來,她穿著淡粉色的衣裙,層層疊疊如一朵盛開的花,又如一場浮華的夢,烏發輕挽,步搖的流蘇輕搖,在發間輕輕閃耀,一雙眉目如在煙雨中,自帶了三分濕潤之意。
果然是個美人。
美人抬頭一看,看到對麵的男人,不由得愣了愣,忍不住開口道:“公子,你……”
“看到姑娘無恙,在下也便放心了。”米開朗基羅輕輕舒了一口氣,“方才馬匹受驚不小,姑娘又在車中,唯恐……如今來問過了大夫,又拿了一些安神的藥,拿了藥之後才記起並不知道姑娘的住處,正在犯愁,不想……”
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但此番情深意長,卻最容易觸動人的心腸。
柳裳的心又飛快跳了跳,她很想上前一步,互訴一番衷腸,但是,此時此刻,卻不是時機不是地點。
她隻能望著米開朗基羅遞過來的藥包,眼底微微的發熱。
她的注意力都在米開朗基羅的身上,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冷可情帶著維多利亞走進了長春堂。
冷可情目不斜視,掌櫃的一見他氣度不凡,急忙上前道:“這位公子,您需要點什麼?”
冷可情的目光環視了四周,“掌櫃的,你這裏可有上好的人參嗎?”
掌櫃的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立即點頭如同雞啄米,“有,有,公子,您這邊請。”
冷可情點了點頭,跟著他到了櫃台前,看著他拿出一隻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株人參,掌櫃的誇誇其談,冷可情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掌櫃的,這種不行,還有更好的嗎?如果沒有,本少爺可要去別家了。”
掌櫃的愣了愣,急忙又拿出其它的幾個盒子,一一打開,冷可情隻是匆匆的掃了一眼,晃著扇子說道:“掌櫃的,本少爺不缺錢,休要拿這些東西打發本少爺。”
掌櫃的一聽便知道人家是看不上這些成色了,既然說了不缺錢,那……他抿了抿嘴唇,“公子您果然眼力夠好,這樣吧,小店有更好的,不過在後堂,您能否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