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太醫的隨從(1 / 2)

冷可情回首看著烏香,烏香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像沒有血色的薄而脆的紙,微微一碰便會碎,她上前一步道:“不,不必了,烏香是賤病之身,怎麼能夠勞動太醫的大駕?實在是愧不敢當。”

“你的確當不得……”冷可情溫柔的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但皇上一定會允準,太醫也一定會來,這一切不過都是看在大將軍的麵子上,於你本人並無半點幹係。”

幾句話把烏香後麵的話給堵了一個嚴實,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烏香再也說不出多餘的字來,呆愣而羞愧的垂頭站在那裏。

那少年微垂了頭,眼角的餘光卻在不住的打量著冷可情,帶著幾分探究,幾分陰冷,冷可情把玩著手指上的一枚水晶戒指,那水晶極亮,如一枚小小的鏡子,清晰的照見這屋內的一切,照見少年的眼神。

冷可情腦海裏方才閃過的念頭又再次重來,這一次,她試圖抓住,但自己又覺得有些太過匪夷所思,在心裏輕輕的搖了搖頭。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空氣也變得濃稠,像誰潑了一桶漿糊,連呼吸都被無限的拉長,讓人坐立不安。

冷可情看著烏香慘白臉和眼角隱隱浮現的淚光,如碎鑽一閃,不禁在心裏哀歎,若是來的人是冷肅,沒準還真的會在她的楚楚可憐中敗下陣來。

她想著自己這番前來,冷肅一定也在等消息,反正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便起身帶著維多利亞走了出去。

她連聲招呼也沒有,結束語更沒有說,留下烏香錯愕的站在那裏,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冷可情出了院子,穿過抄手長廊,便看到冷肅站在院中的樹下,他已經換了一身常服,深藍色的緞麵錦袍,深沉如一泊平靜的大海。

冷可情微微歎了一口氣,冷肅也是一個美男,是那種很有味道的男人,若是放回現代,一定會被那些大叔控的女人們尖叫著追個不停,想想十三年前,肯定更是風華無雙,又是在戰場之上,於敵中怒馬紅衣長槍刺來,想必那時候就刺中了烏香的芳心吧?

聽到響動,冷肅回過身來,陽光落在他的眼中,光芒一閃,他上前幾步道:“如何?”

冷可情聽他這樣問,提了裙擺走下長廊的台階,到了冷肅麵前道:“父親,我們回書房去說。”

“好。”冷肅的目光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院子一掠,二人轉身回了書房。

冷可情對維多利亞點點頭,維多利亞在書房門口站下,關好了書房的門。

陽光從窗子裏流進,碎碎點點,落在屋內的事物上,兵器架子上的那些長槍沉刀,透出幾分肅殺沉冷之氣,耳邊隱約有千軍萬馬的聲音。

冷可情的目光在那些兵器上掠過,聲音如水,緩緩而來,“父親,若然這個烏香已經不是當年的烏香,你當如何?”

冷肅一怔之後便明白她的意思,他的手指自長槍的紅纓上滑過,細膩滑涼的感覺從指尖傳來,“舊人舊物總是讓人懷念,但若已經物是人非,那自然不如快刀斬斷亂麻的好。”

冷可情挑眉一笑,“父親,依她所言,那個孩子是你的,你搬師回朝之時她並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後來才得知,她不願意麻煩你,想獨自撫養這個孩子,隻可惜……紅顏命薄,她患了重症,命不久矣,為了不讓孩子孤苦無依,為了讓你知道自己還有後,這才攜子前來。”

冷可情還沒有說完,冷肅的長眉就挑了起來,隻是耐著性子說完,聽到她說烏香患了重症,命不久矣,挑起的弧度才微微緩和了些。

隻是眉間依舊深鎖,他的聲音沉沉,似刮過葉子的秋風,“為父可以對天發誓,與她並沒有過任何逾越,那孩子是從何而來?”

冷可情看著冷肅的神情,自然是相信他的,她手撫著桌角,微微沉吟道:“有沒有可能……也許是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您並不知情?”

冷肅的眸底閃過詫異,冷可情不得不開口提醒道:“比如說……醉酒?比如說……傷病?或者說是在某種您的意思識並不十分清醒的情況下?”

冷肅的臉色微微一紅,他調開目光,心中覺得和女兒討論這個問題實在不是什麼高明的事兒,但是奈何現在的冷可情不隻是他的女兒,還是貴妃之尊,他隻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冷可情沒覺得說這些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的意識和觀念畢竟和冷肅有很大的不同,她現在想的是如何弄清楚那個少年的生父到底是誰,烏香又是出於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