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嚴烈正想要怒斥沈亢,冷肅卻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您還是安份些吧,難道真的要在聖駕麵前鬧出什麼事來才肯罷休嗎?”
錚嚴烈眯了眯眼睛,臉上的肌肉跳了跳,最終還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再說什麼。
管事人一見白花花的銀子,又見這些人都相貌不俗,距離京城這麼近,隨便就能撞到一個二三品的大員,他也見好就收,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多謝了。時候不早,也便不再留諸位了,請吧。”
沈亢聽著人家下逐客令,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剛才鬧了那麼一通,人家說完轉身就走,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好可惜,本來還想著能夠喝頓喜酒的。”
他說罷轉回身,看著錚嚴烈、暈死過去的姚尚、孫丞相和冷肅,舉著手指在那裏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孫丞相忍不住上前,還未開口問,隻聽她問旁邊的冷肅,“大將軍,十兩銀子是多少文錢來著?”
“……”冷肅怔了怔,隨即說道:“十兩銀子等於十貫銅錢,等於一萬文。你……”
“啊,方才我給那個管事的賀禮是十兩紋銀,”沈亢的目光又在眾人的身上掠了一遍,嘴裏快速的說道:“一萬文,我們這裏算上在下一共是五個人,皇帝陛下還在村外,就不算他了,大將軍待在下如父,也就算了。”
他頓了頓,眼睛裏的光芒一閃,說道:“一萬文一共是四個人,每個人是二千五百文,除了大將軍,諸位每個人要給在下二千五百文啊,若是身上沒有,那就回城再說,別忘了就行。”
“……”眾人。
錚嚴烈微微閉了閉了眼睛,短促的一笑,說道:“沈將軍,你……”
“怎麼?難道你想不認帳?”沈亢把眼睛一瞪,“要不是你說話無禮,我至於給人家那麼多的賀禮嗎?再說了,我們這裏就是這樣的,遇到喜事,怎麼能不賀一賀,您不會連這點小錢都想賴吧?”
錚嚴烈隻覺得自己的七竅都像是在冒著滾滾的煙,他伸手從懷裏摸出兩枚金葉子,惡狠狠的扔到沈亢的身上,“給你!足夠了吧?”
沈亢手指靈巧的接住,又仔細的瞧了瞧,這才塞到袖子裏,嘀咕道:“好吧,算我賺了,還有老娘要養,沒辦法的事。”
冷肅在一邊聽得冷汗淋漓,他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女兒……怎麼……唉,怎麼說好呢?
孫丞相在一邊也是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看了冷肅一眼,相對無言。
沈亢收好了金葉子,臉上也收起了笑意,對眾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大人,都瞧見了吧?這村子裏可沒有什麼瘟疫,辦喜事的倒是有一家,賭局已定,結果已現,該如何決斷,諸位心中可有數了?”
孫丞相摸著胡子點了點頭,“不錯,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還不能做定論。”錚嚴烈聲音冷厲的說道:“還沒有看完呢。”
孫丞相皺眉道:“世子,我們這一路走來,可什麼疫情都沒有看到啊。您還想怎麼看?”
錚嚴烈目光清冷,眼底似有湧動的陰雲,“自然是要去別的村子看看,我想,這裏不會隻有這麼一個村子吧?”
“……”孫丞相略一沉吟,“這……還有必要嗎?”
“事關本世子的身份名位,事關沈將軍的生死,丞相以為,有沒有必要?”錚嚴烈此時像被逼到牆角的狗,也不顧什麼禮數和臉麵了。
聽他這樣一說,孫丞相也不便再說什麼,隻好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等就先出村去吧,皇上還等在村外等我們複命。”
錚嚴烈也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走上前去,他的那些屬下也都快步跟了上去。
沈亢看了看暈死過去的姚尚,對著錚嚴烈的背影叫道:“哎,世子,您的嶽父老泰山還在這裏呢?怎麼辦?你倒是搭著他走啊。”
錚嚴烈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亢有些為難的瞧著姚尚,歎了口氣說道:“這可怎麼辦?他不醒,也不能還我的錢啊。”
“……”孫丞相清了清嗓子。
“……”冷肅撫了撫額角的冷汗。
“二位稍候,”沈亢看了看不遠處的人家,“我去借碗水來,把他潑醒。”
說罷,也不等兩個人靜態,快步向著辦喜事的那一家走了過去,孫丞相隻見他似乎在門口說了些什麼,人家不太情願的讓他進去了。
孫丞相不由得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對冷肅說道:“大將軍,你從哪裏物色了這麼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