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兒見利墨染和利方圓父子之間發現激烈的爭執,暗惱沒選對好時機,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隻得灰溜溜的離開。
除了她離開的時候利墨染抬起頭看過她一眼之外,整個下午,利墨染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材料,他甚至連一眼都沒看。
這對於素來有工作狂之稱的他,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秘書莫莉進來幾次,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雖然在她的眼中,利墨染的脾氣向來很暴躁,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利墨染如此陰冷的一麵。
他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樣,總裁辦公室的空氣冷到讓人窒息,就連她這種跟在利墨染身邊多年的老人,也是心驚膽跳。
莫莉原本還對陳黛兒心有芥蒂,可是此時忽然有點同情她,和這樣的一個男人一起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估計,很痛苦吧。當然,他也慶幸利墨染沒有將她給潛規則。
利墨染雖然一直坐著不動,但是思緒卻異常的澎湃。
或許,很多人都會因為他抗拒和排斥利方圓而覺得不可理喻,但是,他隻是,想為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做一點事情而已,他想活的更加有尊嚴一點,僅此而已。
他恨利方圓,這是肯定的,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如若將他所恨著的人排一個排行榜的話,第一名一定是利方圓。
利方圓不是一個好丈夫,更加不是一個好父親。
再多的錢財,不過隻是一個數字而已,難道能夠挽回他母親的命,能夠,愈合他當年的創傷?
腦袋隱隱作痛,他知道那是頭痛發作的征兆,可是此時,這痛,卻是讓他很清醒,清醒的認知到自己對利方圓的恨。
有多痛,就對他有多恨。
或許,他馬上就會死去,但是就算是死了,他也會將這種恨帶到棺材裏去,不死不休。
上班族覺得下午的幾個小時很難熬,可是對利墨染來說,時間卻是過的很快。
光河路是T市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這裏高樓林立,商鋪縱橫,一些跨國集團的分公司和國內一些大型公司都駐紮在此地。白領們是最懂得生活品味的人,他們的聚集也催生了這條街的一大特色產業——酒吧業。
這裏是T市酒吧最密集的地方。夜裏的光河路燈紅酒綠、霓虹閃爍,喧嘩聲不絕於耳,工作一天的男男女女脫下正裝,換上一身休閑服飾,迎著音樂的節拍縱情扭動著妖嬈的身軀,氣氛火辣曖昧,以此來緩解工作的疲勞和壓力。這裏是黑暗愛好者的天堂。
此時,正是入夜時分,光河路人來人往,車流不息。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在光河路上緩緩行駛,跟著前麵地車慢慢地向前開動著,然後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下來。酒吧旁邊的霓虹招牌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咆哮吧。
咆哮吧不是T市最豪華裝修最有品味的酒吧,但它絕對是最熱鬧的。本來這兒是爛仔流氓無業之民的聚集地,但是隨著它的人氣越來越旺,名聲越來越大,一些公司白領也被這個熱情、奔放、誘惑、狂野的地方所吸引。
酒吧的大門是天然的石頭堆徹而成,從外麵看進去黑黝黝的,仿佛是一個一眼看不到頭的山洞。裏麵的燈光非常暗淡,隻看到一些朦朧地影子在裏麵晃動,刺耳地金屬音樂從大門這個出口狂泄而出,刺的人耳膜生疼。
黑色的奔馳車車門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利墨染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極為陰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隨時都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
可是,這一身與眾不同的行頭,再加上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還是吸引了諸多路人的注意力。
利墨染在門口站了一會,往酒吧裏看了幾眼,然後才麵無表情的大步走進了酒吧。
如若是在平時,他根本就不會來這樣的地方,一來是出於身份,二來,是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他是一個商人,但是卻很少出去應酬,他喝酒,但是卻喜歡一個人在清淨的地方喝酒,正是這種近似於孤僻的性格,才會導致他身邊除了一群女人之外,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
沒有朋友,自然沒人陪他,就連訴說心事的地方都沒有。
而他今天的心情實在是太惡劣了,他想放縱,他想發泄,而咆哮吧,無疑是一個極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