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利修竹連冷笑都笑不出來了,麵無表情的道,“滿嘴跑火車的女人,簡直是胡說八道。”
“都說忠言逆耳啊。”陳黛兒無奈的聳了聳肩,就像是在勸一個誤入迷途的年輕人,勸說之後失敗的那種沮喪感,甚至連肩膀都垮下了一半。
聽到這無聊而又毫無營養的對白,利天雲哭笑不得,內心雖然還是有些怕,但是也沒之前那麼明顯了,可是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利修竹則像是看傻瓜一樣的看著陳黛兒,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猛然,他後退一步,將手裏的槍塞在了周文的手裏,然後用命令的語氣道,“殺了她。”
“你……”周文猛然睜大眼睛。
“我說殺了他,你家裏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利修竹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周文原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看戲的,哪裏知道事情會轉變的這麼快,一下子就將他自己給拖下水了,手裏的槍並不重,但是很燙手,讓他有一種想扔掉的衝動。
但是又哪裏能扔掉?
他有些恨意的看著利修竹,利修竹卻不看他,終究,周文上前一步,舉槍對準了陳黛兒……在這個療養院是不允許聽到槍聲的,甚至連械鬥都管製的極為嚴格,以他們這樣的身份,要是在外麵殺個人,或許幾句話就擺平了,但是在這裏殺人,不管你是誰,無疑是要血債血償的。
利修竹將風險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作為小人物,他悲哀的發現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他隻能聽從利修竹的命令,至少這樣一來,他的家人不會出事。
周文的手在顫抖,槍的保險栓已經拉下,一副看著隨時都會擦槍走火的樣子,可是陳黛兒的臉上已經掛著一抹淡淡的戲謔的笑,對利修竹道,“你可真是好把戲啊。”
“咱們彼此彼此。”
“哎……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
“不隻是你,還有他。”說著,隔空指了指利天雲,利天雲被他伸手一指,猛的一個哆嗦。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
“真是狠心的人啊。”陳黛兒廢話真多。
利修竹卻是不想再廢話了,機會難得,稍縱即逝,他可不想錯過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再次命令道,“動手啊。”
周文咬了咬牙,手指緩緩的扣動扳機,陳黛兒站在槍口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幾秒鍾她所要麵臨什麼樣的命運。
周文在部隊中就是一個刺頭,摸槍的機會很多,在黑市上打過黑市拳,流過血,殺過人,也算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在逼的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隻得力求將事情辦的完美一些,他眼睛微微閉上,瞄準,下一秒,陳黛兒就要死於非命。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個清雅的聲音,“慢著。”
緊接著,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利修竹一看到那個人影,眼中的興奮之色愈發的重了,真是好事成雙,一箭雙雕啊。
陳黛兒幾乎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利墨染來了,她眉頭微皺,終究是回過頭去,有嗔怒,有驚喜……
“住手。”走進病房之後,利墨染再度說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是極有威嚴。
周文看到利墨染之後手抖的更加厲害了,幾乎是不受控製,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很窩囊,但是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卻又有著一種變態的興奮……總之是很複雜的感覺,他知道場麵在漸漸失控,可是不管怎麼說,手裏有槍,心裏總歸是要踏實一點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利修竹譏聲道。
利墨染皺了皺眉,“利修竹,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哪裏知道你偏偏這麼愚蠢。”
“你難道不愚蠢?”利修竹冷笑,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還有比這更蠢的行為嗎?
利墨染淡淡的笑了笑,“關於我蠢不蠢這個問題現在來說還有點早,不過你的蠢,大家是有目共睹了。”
利修竹聲色一厲,“莫非你天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人。”他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想要殺人了,好藥泄恨,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沒有一點關係。
“還真是無可救藥啊。”利墨染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明明是被動的一方,可是姿態卻是很高,這讓利修竹幾乎將一口牙全部咬碎,為什麼會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是被施舍的一方,要知道現在是他掌握了主動權啊。
腦海裏瘋狂的念頭瘋狂的彙聚,簡直不想看到利墨染多活一秒,他怒吼一聲,對周文道,“白癡啊,還不動手。”
周文此時也是接近瘋狂,掌握他人的生死讓他的自信心極度膨脹著,瞳孔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兩抹血色,他森冷的笑了笑,手裏的槍轉向利墨染,喋喋笑道,“去死吧。”
手指用力往下扣動,可是,比他更快的,站在他麵前的利墨染消失不見了,隨之,在周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關節已經被狠狠的折向了一邊,關節枝,並不是多麼厲害多麼霸道的手法,但是第一時間,周文手裏的槍就掉了下來,被利墨染接住,等到周文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就被槍托用力的敲了一下,微微眩暈,利墨染則是微笑的後退幾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利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