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鳳清顏手臂上立時添上了一道傷口。
“該死的!”顧不得受傷的手,快速將匕首收起,白皙的手臂舞動起來,手指彈動間一條條細的看不見的絲線抽打在近前的人脖頸之間,血花霎時噴濺而出。
一瞬間掃除了周邊的障礙,鳳清顏急速奔跑到男子身邊,將他護在自己保護範圍內。
到底是人海戰術,鳳清顏兩人奮戰這許久,黑衣人還剩著十來個沒倒下。
手下不停,鳳清顏旋身舞臂,將近身一丈護得滴水不漏,像是舞蹈地死神,從容的收割著生命。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同伴,領頭的人悄悄退出戰圈,向著遠處掠去。
收拾掉最後一個人,鳳清顏抬眼看了那人逃走的方向,正打算追上去,卻聽見一聲悶哼。前行的腳步頓了頓,又折返回到痛得死死抓住草根的男子身邊。
鳳清顏蹲在男子身旁仔細察看了一番,他全身傷口滲著鮮紅的血液,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脈絡,脈息時強時弱,一時微弱得像是不存在,一時又強烈得像是要衝破血管的束縛。
蹩著眉,撕下身上的外衫,動作利落的將男子與自己身上的傷口包紮起來,鳳清顏又將他扶起俯臥在狼背上,向著山坡外樹林密集的地方行去。
鳥鳴陣陣,微弱的光芒穿過樹隙投下來。墨黑的眸子緩緩睜開來,因不適應光芒的照射而微眯。
“你醒了。”低沉喑啞的嗓音響在耳邊,讓鳳清顏驀地一僵,這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己竟靠在男子肩頭熟睡過去。
慢慢坐直身體,雙眼淡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鳳清顏謫仙般的容顏臉色大變。“你……”
“在下北野冽,昨夜承蒙佳人相助才能逃過死劫。”不等鳳清顏話說完,男子--北野冽就截住了她的話,充滿野性又不失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淺淡卻絕不會讓人忽略的笑意。
鳳清顏直直的瞪著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臉,腦袋一陣暈眩。剛毅的臉部線條,劍眉下一雙深邃漆黑偶有幽光閃過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薄厚適度緊抿著的嘴唇,這樣一張如刀削斧刻堪稱完美的臉,卻讓鳳清顏如遭雷擊。
這張臉分明是自己在夢中時雲姨給自己看過的畫像!
夢中的男子出現在眼前,讓鳳清顏心中浮起一個讓她抑製不住歡欣的想法:那個真實到讓她不願回到現實的夢,夢裏溫柔得像是母親的雲姨,或許都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鳳清顏忽然緊緊抓住北野冽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你可知道雲姨在哪裏?”穿越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已經發生在她身上了,那麼夢中的人變成現實也是有可能的吧!所以她一時衝動下問出了這句話。
漆黑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絲幽光,北野冽一直冷然的表情有絲絲變化:“我不知你說的雲姨是誰,不過我確實是認識一個能稱得上是被叫做雲姨的人。”
這句話讓鳳清顏稍稍冷靜一些,她慢慢鬆開緊握的手,頓了頓,清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那你所認識的那個人有何特征?”
北野冽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拿出放置在懷中的一張絲帕展開,內裏赫然畫著一個黛眉桃花眼,風韻猶存的女子。
看清絲帕上的畫像,鳳清顏臉上的失望之色很是明顯。雖然那女子與雲姨有七八分的相像,但神色氣質完全不同。雲姨是婉約柔美的,渾身上下透著幹淨親切的氣息,這個女子卻端莊嚴肅,看起來凜然不可侵犯。很明顯這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姑娘可是在尋人?能否說與在下聽聽,或許在下能夠幫得上忙。”北野冽提議道,“畢竟在下欠姑娘一條命。”
鳳清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裏又升起了一絲希望。於是她將雲姨的體貌特征一一說與他聽。
聽罷鳳清顏的描述,北野冽隨即提出疑問:“姑娘是否十分著急尋到此人?”
聽到他的問話,鳳清顏微愣,揚起一抹苦笑:“並不是急與不急,隻是單純的想要尋得她的蹤跡罷了。也算是一樁心願吧。”
劍眉微揚,北野冽輕笑道:“如此看來在下得全力以赴,才能夠一報姑娘救命之恩了。”
對這話鳳清顏隻是笑笑,並不接話,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閃過的戒備之色。一個昨夜剛剛結識的人,雖是因對他有著欣賞而救下了他,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於他。
樹林中一時寂靜下來,臨近樹上鳥兒悅耳的鳴叫不時響起。
“天已大亮,姑娘同我一同上路吧,”北野冽站起身,渾身的傷口的狼狽並沒有消減他半點傲然氣勢,“前麵就是岐城,我有幾處生意在城中,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前去小住,我會馬上安排人手尋找姑娘口中之人。”
抬眼看著將自己籠在身體陰影之中為自己擋去大半刺目陽光的北野冽,鳳清顏微微頷首:“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