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顏頗為意外的挑起眉,不知道這個六皇子打的什麼主意,時隔兩月才來賠禮道歉。
“可隻是為了什麼?”
“隻說是因當初對小姐多有冒犯,想要淺表歉意。”
她略微思索,問道:“最近可有俞含雁的消息?”
“回小姐,不知為何,俞小姐自祈願節那晚過後就再沒出過丞相府。”
“她倒是能忍。”鳳清顏點點頭,明白了六皇子莫名相邀的原因。
她可沒忘記祈願節當晚自己送俞含雁的那點小禮物。以俞含雁對容貌瘋狂的執拗,知道自己臉上長了幾塊紅斑肯定會病急亂投醫,結果不但不見好,反而愈加可怕。東鋝這次相邀恐怕就是猜到了是她動的手,為了替俞含雁求解藥而來的。
不過以俞含雁偏激的性格,能忍這麼久都不找她算賬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過了這許久,東鋝不找上門的話這事她早都忘光了。
像是想到什麼,她愉悅的勾起唇。“李氏,玉肌齋這個月的藥材是否已經用完了?”
李氏微微一愣,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麼就一點不關心六皇子派人前來的事,反而問了一堆不相關的事情,但她緊守本分,恭敬的回答:“是的,小姐,這兩天就該購置藥材交給研藥房的學徒磨製了。”
滿意的頷首,“去告訴六皇子的人,我稍後就去。”
李氏滿臉疑惑的走了,鳳清顏拍拍琳兒的頭,溫柔道:“自己去玩會兒吧,顏姐姐要去買免費的藥材了。”
琳兒乖巧的應下,等鳳清顏走遠才猛然竄回自己的房間,閉著眼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就有一縷淡得看不見的細芒飛出窗,往著宅院外去了。
坐在馬車裏昏昏欲睡的鳳清顏在馬兒繞了大半個雲都後總算到了目的地。
六皇子府不似其他皇子宅邸低調奢華,反而是張揚得很。鳳清顏一下馬車就被門前巨大的一對石獅占據了視線。她一眼掃過,跟著恭敬的在前領路的管家進了朱紅漆的大門。
在東雲國眾多皇子中,公認地最具爭儲實力的隻有五皇子東祁與東鋝。但五皇子東祁因戰功卓著而早早的封了王,要爭得那個位置的可能性並不大,隻剩下一個醉心商道的六皇子。
傳說六皇子自幼聰慧,可惜心不在仕途,自束發起就開始獨自經商,多年來也在東雲建立起了多家商號,若不是因為皇族的尊貴身份束縛,六皇子恐怕早就雲遊天下,去創立自己的天地了。
雖然他一心經商,多年前也不得東雲帝的喜愛,但自從東雲帝性情大變之後,他突然掙脫泥地飛上雲端般一下子得到東雲帝無盡的愛,反而是一直備受關注的晟王不那麼被待見。
但真實情況究竟是不是百姓所猜測的那樣,鳳清顏抱著不同的態度。
對於這個傳言中瀟灑倜儻的卻隻對刁蠻跋扈的丞相千金疼愛專情的六皇子,鳳清顏從一開始就對他生不起半點好感。
跟隨皇子府的管家來到花廳,鳳清顏帶著一貫的清冷看著主座上滿臉堆笑的男人。
“鳳東家,請坐。”
東鋝身穿藏青色長袍,手持一把著潑墨山水畫的紙扇,端著溫潤的笑意,看到鳳清顏進來立即起身相迎。
“本皇子很高興鳳東家能應邀前來。”
鳳清顏看著他的作態,直覺內心一股東施效顰的感覺油然而生。
如果說暮景的溫潤是謙謙君子的表現,那麼東鋝所表現出來的就是拙劣的演技。比較起來兩人都是溫和的樣子,但暮景是由內而外自然發出的氣質,而東鋝表麵上是溫和的笑著,其實那雙眼的陰鷙早已將他的本質出賣。
當然,他隱藏得很深,眼裏的情緒極淡,一般人是不能輕易察覺的。不過凡事有個例外,鳳清顏對這個人可生不起半點好感。
但她麵上看不出分毫,落座後對著他淡然一笑:“六皇子相邀是清顏的榮幸,怎敢不來。”
兩人各懷心思,相視而笑。
“其實邀鳳東家前來實是有個不情之請。”寒暄過後,東鋝直奔主題,一臉為難的看著鳳清顏。
來了!
鳳清顏微微斂眸,將眼中光芒盡數遮掩,而後抬眸略作詫異道:“哦?不知是怎樣的要求,六皇子說與清顏聽聽,說不定清顏真能幫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