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墨轉過身,眼神寂靜地看著章明惠,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媽,您放心,我會結婚。”
明明隔著挺遠的距離,章明惠卻感受到一股壓力襲來,兒子眼裏的晦澀深沉,更讓她的心裏無奈地抽痛著。
章明惠愣愣地看著兒子闊步上樓的落寞背影,哆嗦著嘴唇,小聲囁嚅兒子的名字,“阿墨……”
章明惠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盯著電視,思緒飄向了從前。
從小到大,阿墨都是她和謝軍的驕傲。
在謝軍走後,她更是將人生所有的希望,謝軍生前的遺憾都放在了阿墨身上。
阿墨也夠爭氣,畢業後,很快便積累了第一筆創業資金,沒有借助當初那位喜歡他的孫家大小姐的支持,也沒有仰仗過莊家千金所提供的資源,從一家隻有十幾個人的早餐店,發展成如今的員工百千萬的謝氏餐飲集團。
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她的阿墨成為年輕有為的商業新貴。
她也跟著兒子開始享福,過上養尊處優的富貴生活,出入車接車送,買不完的名牌包包,用不完的名牌護膚品,逛不完的奢侈品專賣店,應酬不完的名流闊太太,走到哪裏,都受人尊重……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兒子的關係也越來越淡漠了。
更讓她不安的是,她漸漸地發現兒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沉默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情緒越藏越深,真實的喜怒悲歡從不在她麵前顯露。
起初,她以為是兒子事業越做越順利的關係,便想著或許讓兒子早點結婚,有個穩定的家庭,興許能重新激發他的鬥誌,至少別總是一副像是一潭死水的樣子,讓她這個做媽的,看著就來氣。
好像是今年三月份吧,阿墨的情緒開始有了起伏,時喜是怒。
她覺得不太對勁,便約了詩詩去逛街,果然從詩詩口中得知,那個叫唐淺怡的女孩又回來了!
她回來了,那麼,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阿墨房間的鏡子,隔三差五地碎掉,需要頻繁地請人更換。
因為七年前,阿墨就喜歡砸東西。
七年前,他們還住在濱城的老城區的小巷子裏,家裏可沒有那麼多鏡子給他痛痛快快地一拳砸碎,慘遭這孩子欺負的是他房間裏的那個實木書架。
書架被砸散架了,他們也從貧民窟搬出來了。
她以為隻要阿墨做生意成功了,接觸到更多更優秀漂亮的女孩子,總會忘記那個唐淺怡。
可,阿墨總是說工作忙,沒時間接觸女孩子。
她倒也不著急,反正她早就將詩詩安排在了兒子身邊,當他的助理。
詩詩是鄰居家的孩子,知根知底,優秀漂亮,而且從小喜歡阿墨,這樣的姑娘最適合當阿墨的妻子,也省得阿墨哪天領回來一個千金小姐,還要她這個婆婆的受兒媳婦的嫌棄。
如此這般,這一晃眼,七年就過去了。
阿墨和詩詩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也是著急的。
但,兒子的事業越做越大,每天都加班到八九點才回來,她也舍不得去催,便一直拿男人三十一枝花,等不起的是女人來安慰自己。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