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謝淮墨閉著眼睛,任由房門被章明惠拍得哐哐作響,他倚著沙發靠背,完全懶得動彈,懶得回應。
不知從何時起,這裏隻是一棟空蕩蕩的房子,再也沒有記憶裏一個家該有的溫暖煙火氣。
每個周末回家看老媽,都變成了例行公事。
“謝淮墨,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女人了!”
章明惠用鑰匙開了門,衝到兒子麵前,恨鐵不成鋼地責問,“詩詩哪裏不如她?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你怎麼就不長記性,當年她一走了之,害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見天兒喝酒,砸東西,就差直接瘋掉!你忘記了,媽可幫你記著!”
“謝淮墨,我告訴你啊,謝家的兒媳婦我隻認詩詩!你再去找這個女人,就沒有我這個媽!”
“謝淮墨,你聽到沒有!”
謝淮墨拿起一顆抱枕,捂住自己的腦袋。
他一點都不想和此刻暴躁的母親溝通,交流,心累得想長睡不醒。或許隻有夢裏,淺淺才會對他永遠溫柔,永遠甜蜜。
“氣死我了,你這個臭小子!那個姓唐的臭丫頭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巴巴地惦記!沒出息的東西!”
謝淮墨放下抱枕,睜開眼睛,寒冰似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著章明惠。
章明惠被嚇了一跳。
“你,你幹嘛這樣看著媽?我,我,我說錯了嗎?”
“媽。”
謝淮墨沉默幾秒,突然笑了。
“阿墨?”章明惠神色不安地看著讓她覺得好陌生的兒子。
“沒出息的東西?媽,原來我在您心裏,是沒出息的東西。那好!媽,您告訴我,要我怎樣,才算是您有出息的兒子!”
“阿墨!”
謝淮墨站起身,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冷著臉,繞過章明惠,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他真的累了。
至少今天,他沒有力氣強顏歡笑去麵對自己的母親。
可他作為兒子,一個沒出息的東西,也不能和媽媽爭吵不休。
“阿墨!你要去哪?”
章明惠追了出來,冷聲質問,“你又要去找她,是不是!”
“媽,我回公司。”謝淮墨按著眉心,疲憊地敷衍,“月底了,很多報表要看,很多工作要收尾。”
“真的?”
“您要是不信,我到了公司,拍照給您。”
冷淡地丟下這麼一句,謝淮墨長腿大邁,疾步穿過客廳,高大修長的身影沒入綿延的走廊裏。
章明惠氣呼呼地幹瞪眼,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黑著一張臉,表情不善。
不能讓阿墨繼續接觸那個唐淺怡!
她兒子這麼優秀,唐淺怡除非腦子有坑,否則,這隻狐狸精遲早將自己當年離開的真相告訴阿墨。
到那時候,阿墨他……
章明惠的心髒咕咚咕咚地狂跳。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得去找這狐狸精!”
章明惠不停地喃喃自語,坐在沙發上,身體挪來挪去,顯然已經亂了方寸。
章明惠的腦袋裏亂糟糟的,直到管家過來提醒她,該出門了,才陡然回神。
章明惠心不在焉地換了一身雍容華貴的墨綠色旗袍,戴上祖母綠戒指,穿著純手工製作的金色細高跟鞋,讓女傭攙扶著,肥腰一扭一扭地走出謝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