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氣,不氣,不氣!
不怪謝淮墨,是她的心理素質還不夠強大,太在乎他了,才會受他影響!
這樣很不好!
唐淺怡懊惱地吹吹劉海。
這樣的自己,配和楊成在一起嗎?
可,人要是能控製自己的心髒為誰突然咚、咚、咚、咚地跳動,世間的愛情還能有千千萬萬首情詩抒寫的那麼黯然銷魂嗎?
心動是稀有的啊!
從心動到古稀,是多少人的奢望啊!
到頭來,又有多少情事,燃燒到最後,也隻適合在落雪天,喝著紅茶,付之一笑?
她以為自己有這樣的瀟灑。
謝淮墨卻血淋淋地拆穿了她的狼狽……
是啊!
她的猙獰,她的惡劣,她所有的狼狽和不光彩,隻敢展示於他的麵前。
因為愛,因為被愛的肆無忌憚,這樣的肆無忌憚來自於對所愛之人的信任。
無論我怎麼鬧,你都不會離開。
可是,女人的愛情常常死於自己的篤行。
當年,謝淮墨被董詩詩挽著手,從她麵前離開。
她就輸給了自己的篤定。
唐淺怡無視謝淮墨的幼稚挑釁,昂首闊步實則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頭。
今天是周末,然而落雪天,比較寒冷,公園裏反倒沒有什麼人。三三兩兩,稀稀疏疏,其中不少像是專門為攝影而來。
哪怕是落雪的冬天,濕地公園的綠植覆蓋率依然很高,蓬榮青鬆,銀袍加身,清冽深秀,時而有被人聲驚擾的鳥兒撲棱棱地飛向遠空,枝椏上被鳥兒踏落的積雪撲簌簌地落下,紛紛揚揚、窸窸窣窣的動靜,反而讓林家更顯清幽和靜謐。
人走在崎嶇而上的林間小道,恍惚裏,竟似迎來一場一場浪漫的花雨。
唐淺怡不經意地緩慢轉過身。
與她幾步之遙,一身黑裝,俊美如玉的男人單手抱著掛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隱約相似的漂亮容貌,一個笑容清淺溫和,一個笑得天真燦爛,竟是那麼和諧。
唐淺怡眼眶一熱,倏然轉身。
“淺淺,爬完這一段,上去後,咱們就在拐彎處,堆個雪人。”
唐淺怡吸口氣,努力大方地說,“好啊!”
謝淮墨挑的那個地方,還挺合適的。
下麵上來的人,能看到雪人歡迎他們。
上麵是一座八角涼亭,紅漆妝成,落雪天,特別漂亮,特別適合拍照。
“彤彤,姑姑幫你拍照,好不好?”
彤彤猛點頭,“好好好!”她最喜歡拍照了!
彤彤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涼亭前,擺出可愛的姿勢,雙手舉到頭頂,比心。
“姑姑,要把彤彤拍得漂亮一點哦!”
這個自戀的小丫頭。
唐淺怡蹲下來,穩穩地托住手中的單反相機,來回移動,選取好角度,一連拍了好多張。
這個相機,還是她為了記錄彤彤的成長而特意購置的。
每次拍的照片,都立馬拿去洗印出來。
一年一年下來,已經積累了厚厚的五六本相冊……都是時光啊!
唐淺怡看看眉眼如畫的小姑娘,情不自禁地瞥向身旁的男人。
他靠著青灰色磚牆,牆頭覆蓋了厚厚的積雪,無暇純淨的落白,令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竟散發著光潔如玉的純淨華美,讓人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