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怡還是按照沈峰發過去的具體信息,趕去了醫院,找到病房。
到了病房門口,唐淺怡握著門把,卻遲疑了。
她過來合適麼?
萬一董詩詩正在裏麵扮演賢妻角色呢?
若是被章明惠撞見,指不定又要大鬧一場,最後被折騰的還是謝淮墨。
手從門把上鬆落,唐淺怡轉身欲走,一堵肉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唐淺怡抬起頭,眨了下眼睛,“白,白敬亭?”
沈峰:“……”
他什麼時候改名換姓了,為什麼他本人不知道?
“咳,唐小姐,你好,我叫沈峰,是淮墨的朋友,請進。”
沈峰繞過瞬間呆愣的唐淺怡,打開門,紳士地邀請她進屋。
沈峰?
那個沈峰?
那個長得像白敬亭的沈峰?
唐淺怡心情複雜地走進屋,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所以咯,“月籠沙花屋”如今的大額收入還是靠謝淮墨的暗中相助。
“他怎麼了?”
唐淺怡站在床邊,眉心微蹙。
“高燒不退。已經昏迷一天兩夜了。另外,胃病也複發了。去年胃出血,疼得昏過去,住院了半個月,本以為這家夥吃了苦頭,學乖了!誰知……醫生說,他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遲早……”
沈峰黑著臉,沒有說下去,點到即止。
不管迷不迷信,很多人還是不喜歡將一些不好的事掛在嘴邊。
“那,他怎麼會高燒啊?昏了這麼久,醫生也沒有辦法嗎?”
唐淺怡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凝重又焦急,“到底怎麼回事啊!”
沈峰眯了眯眼,淡淡地說,“誰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周四那晚,我在酒吧喝多了,便打算去他那窩一晚,反正有備用鑰匙。結果,我剛開門,這家夥就全身濕漉漉地回來了,我還沒得及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就在我麵前倒下去了,呦嗬,就跟演電視劇似的,差點嚇死我!”
“周四晚上,那不就是……”
沈峰眼神犀利地看著唐淺怡,“就是什麼?”
唐淺怡搖搖頭,“沒什麼。”眼神坦蕩地看著他,“沈先生,你找錯人了。我先走了。”她又不是醫生,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唐小姐,請留步。”
唐淺怡轉過身,眼神困惑地看著她。
“這塊表是你送給淮墨的吧?”
沈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塊表,冷冷地看著唐淺怡。
唐淺怡心口微緊,嘴唇翕張,發不出聲音。
那塊手表,謝淮墨一直留著嗎?
為什麼她之前沒有留意到?
唐淺怡別開臉,咬著唇,選擇沉默。
“唐小姐,七年前,阿墨出了一場車禍。”
唐淺怡的身體僵硬如石頭,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背對著沈峰,心裏紛亂如置身漫天的大雪中,看不見前方和來時的路,寒意從腳底板泛起,身體瑟瑟地發抖。
之前,謝淮墨的家庭醫生也說,謝淮墨出過車禍,如今,謝淮墨的這位朋友再次對她提起這件事,難道和她有關係?
“那場車禍本可以避免,都是這塊破表,他媽的,表帶突然斷掉了,阿墨想也不想地跑回去撿,就是那幾秒的時間,一輛車從超市車庫突然衝了出來……要不是阿墨命大,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