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快要掛完,唐淺怡正準備叫護士,謝淮墨回來了。
唐淺怡看到他手上拎著的東西,後腦勺滴下一顆巨汗。
可,她的胃的確因為之前的嘔吐,現在餓得發慌。
謝淮墨看了眼吊瓶,將裝著食物的袋子放到茶幾上,自己動手幫唐淺怡拔了針。
唐淺怡囧了又囧,卻不敢言,默默地自己用棉花按著。
從醫院出來,她按著手臂,謝淮墨一手抄著褲兜,一手拎著她的包和好吃的。
“謝淮墨,今晚謝謝你。”
謝淮墨抬腕看看表,“走,我送你回家。”
“額,不用了——”
“你已經麻煩我了。若是路上出事,我還要被警察叫去問話。”
這個烏鴉嘴!!
“麻煩你了。”
“不客氣。順路而已。”
唐淺怡抿抿唇,不再說話,心裏莫名地不安。
這位謝大爺不會真的臨時興起,在碧海花園買了一套房子吧?
車上,唐淺怡按著空空的胃,不時瞥一眼放在後座上的袋子,咽了咽唾沫。
謝淮墨看在眼裏,嘴角緩緩地勾起,“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不想吃呢?”
唐淺怡騰地紅了臉。
車子靠路邊停。
謝淮墨將東西拿過來,掏出一盒魚片粥打開,遞給她。
“謝謝。”她真的很餓,餓到不吃東西,就睡不著的那種程度。
謝淮墨默不作聲,將勺子遞給她,又將袋子係好,放到後麵,啟動車子,繼續上路。
車內沒開燈。
光線幽暗,空氣裏飄動著沁人心脾的粥香。
一口一口填飽受虧的胃,身體也暖暖的了。
在夜半時分,人的心理最脆弱的時刻,這簡單的一碗粥,尤其讓唐淺怡的心窩子漲漲的。
她偶爾側眸偷瞥開車的男人。
窗外的光影使得他的臉忽明忽暗,英俊的輪廓越發神秘動人。
她的眼眶突然就熱熱的。
為自己的軟弱狼狽而可恥。
也為他總是出現於她的生活裏而心疼。
他一直這樣,他們誰都無法真正開始新生活。
“謝謝你。我下車了。再見。”
唐淺怡低低地說,伸手解安全帶。
謝淮墨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唐淺怡轉身,推開車門,下車後,正要關門——
“若是你一直無法照顧好自己,楊成也做不到這一點。唐淺怡,我一定會努力找到辦法,讓你變成一顆球!”主動滾回他的身邊!
唐淺怡站在車外,初夏天晚上的風,因為這幾天沒下雨的關係,有些燥熱。
男人低低沉沉的話,卻像是來自冬天的雪氣,清冽地拂過她的麵頰,鑽進她的耳朵,讓她動容,心也隨之安寧。
這種安寧感大概類似於有父母的孩子無論走到哪裏,無論獨自在外麵打拚得有多累,隻要接到父母的電話,心裏便有了底氣。
可就連父母也會老,越是靠別人,等到無人可靠時,你再努力爬起來,會艱難很多。
她已經吃過一次虧,如今的話,還是想努力靠自己。
因為每個人終究都隻能靠自己。
何況這樣的承諾還是來自謝淮墨這個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