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怡從浴室出來,一眼便看到床上放著一疊衣服。
上頭呈鼓鼓的M形,嗯,內衣在上,外衣在下,旁邊放著一瓶標明是“藥油”的東西。
女人白皙透粉的臉龐,默默地黑了。
咬牙切齒地穿好。
唐淺怡走到門口,推開五厘米寬的縫隙,往外張望,房間裏很安靜。
還好,那個送衣服來的人,已經離開了。
“怎麼,穿上裙子就不認人了?”
涼薄如寒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唐淺怡下意識地挺直脊背,緊張地舔了下唇,臉上浮現笑意,轉過身,強撐著,“多少?”
謝淮墨的眼裏浮出怒氣。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謝淮墨眯起眼睛,俊美的臉龐,張狂的表情,似笑非笑地一字一頓,“以你的身家,支付不起。”
“是麼?”
唐淺怡笑盈盈地點點頭,“以謝總的身價地位,真要當牛郎的話,我的確買不起!不過,今天這件事的背後操縱者,若和謝總有關,那麼,事情就有趣了。真是好玩的呀,綁匪將我送到了謝總口中的婚房!”
謝淮墨臉上的笑意變淡,目光灼灼。
唐淺怡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雲淡風輕地擺擺手。
從樓裏出來,唐淺怡望著對麵次第亮起溫暖燈光的人家,濕潤湧上眼眶。
明明已經很努力地遠離他,為何牽絆卻越來越深……
如今,更是越了界限,再也無法清白。
這樣的她,自然是不能嫁給楊成了。
她,背叛了楊成。
唐淺怡蹲在公寓大廳外的走廊角落裏,掏出不停振動的手機。
一條新短信。
發件人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曰:“戒指,明早我讓人送去花屋,你和楊成解除婚約。今天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嗬,交代?”
唐淺怡嗤嗤地笑。
好呀!
她倒是看看,謝淮墨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隻要她不滿意,這次,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她啊,從不相信,向孩子隱瞞,有利於孩子的成長。
六七歲的小孩子,她們已經能夠理解很多事了。
謝淮墨站在陽台上,看著夜色裏的女人,經過噴泉,經過他違章停在那裏的車,走進對麵的樓。
他抬起頭,仰望暴雨之後的漆黑蒼穹。
嗬,今夜,竟有星子閃爍,然而稀疏,竟似少女的笑眼,矜持幹淨,讓曾是少年的他,心跳如雷。
謝淮墨籲出口氣,轉身回屋。
不多時,站在大廳裏,靠著牆壁,平複情緒的唐淺怡,聽到了汽車啟動的聲音。
她以餘光瞥去。
是那輛礙眼的黑色路虎。
抬手,按了按凝結成川的眉心,唐淺怡走向電梯。
放在包裏的手機,忽而鈴聲大作,是《臨安初雨》。
自從和衛甜在學校宿舍樓頂敞開心扉後,她便將手機鈴聲換成了這個。
“衛甜。”
“淺淺,晚上方便嗎?出來喝一杯?”
唐淺怡抬手按著鬱結的胸口,“好呀!”
“綠坊,我等你。”
唐淺怡呼出口氣,給唐深博發了條短信,站在樓道裏,利用隨身攜帶的化妝包,給自己畫了一個大濃妝,前往這個名字很有意思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