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笑容燦爛,“剛剛就跟您說了,紫皇後很貴的。不過,貴不過尤加利葉。尤加利葉的話,88支,大概要上千了
呢!修好的花束,隻能當天銷售,您看……”
“我,我又沒說不要!”
“那,您拿好!”
章明惠抱著紫紅紫紅的紫皇後,暗黃的臉龐也被映得漲紅。
小悅看著她。
章明惠板著臉,瞪著唐淺怡,“我,我沒這麼多現金!”
唐淺怡:“……”
“這樣好了,你打電話給阿墨,讓他把錢給你。”
小悅和小芹:“……”
章明惠抱著花,一彎腰,拎起包,踩著她的恨天高,蹬蹬蹬地往外走。
她的步伐又急又亂,差點被門坎絆倒,身子往左邊歪了歪,旗袍的腰部勒出三道遊泳圈,卻又自己站穩了。
不知為何,唐淺怡突然覺得很好笑,唇角彎了上去。
“唐姐,這?”
“你們收拾收拾,準備下班吧!”
唐淺怡歎了口氣,麵色淡淡地走出花屋。
“就這樣走了嗎?”
章明惠身體一僵,抱著花轉身,“我不是說了,阿墨會給錢!”
“我不是說這個。”唐淺怡直視章明惠的眼睛,“你找我什麼事,說吧!”
章明惠盯著手裏的花。
的確是很大一捧。
但,四百五十?騙鬼吧!
就算過節,也不可能貴到這麼離譜!
“上次的事……”
“能不能撤銷控訴?”
唐淺怡眼神淡淡地看著麵前氣焰不振的章明惠,“理由。”
“對不起。”章明惠吸了口氣,看了下唐淺怡的眼睛,“我向你道歉。”
“道歉?章女士,您這樣設計我,若不是謝淮墨及時出現,我已經被您毀了。”
“對不起!”
唐淺怡後退兩步,冷冷地看著抱著花,深鞠躬九十度的中年女人。
幾秒之後,她的視線從女人微微鬢白的耳朵上方,看向馬路的對麵。
傍晚又來了。
夕陽如金,視野裏,高高低低的城市建築,綠化樹,川流不息的轎車,疾馳而過的摩托車,蹬著三輪車,慢悠悠而過的老大爺,都被鍍上明亮的色調。
日光真寬容。
它照好人,也照壞人。
“我不原諒。”
風起,路旁的老樹,落下凋零的綠葉,打著旋兒,向同一個方向起舞。
章明惠抬起頭,望著年輕女人清瘦倔強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這個瞬間,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兒子選擇走進花屋的女人,而不是等候多年的董詩詩。
章明惠抱著花,上了車,給兒子打電話。
“媽,什麼事?”
“我在月籠沙花屋買了一束花,錢沒帶夠,你給她。”
“……多少?”
“88支,450!怎麼不去打劫銀行啊!還說什麼今天是七夕,就是這麼貴!”
“……”
“不過,倒是怪好看的。阿墨,給我訂張去深城的機票吧!媽我今晚就想走。”
“啊?”
“我去看看你爸爸念書的地方。”看看被他在心裏惦記了一輩子的女教授,長什麼樣子。
“好,我來安排。”謝淮墨偏頭對好奇盯著他瞧的彤彤笑了下,目視前方,“媽,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