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施眯起眼睛,盯著表情深沉的男人,思量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別開臉。
這對夫婦吃過晚飯,便直接回去了。
回家後,徐若施踢掉腳上的平底靴,邊脫大衣,邊往裏走。
大衣和披肩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徐若施去了洗手間。
周若年看看女人隨意丟棄的衣物,沉著臉走上前,拿起來,掛回門口的衣架上。
明天自有保姆阿姨過來整理,分類,送去清洗。
徐若施抱著馬桶,將胃裏的食物吐得幹幹淨淨。臉色蒼白地蹲在那裏,緩了好一會兒。
按下按鈕,將穢物衝走。
徐若施擰開水龍頭,用杯子接水漱口。
看著鏡子裏容顏憔悴的自己,徐若施吹吹劉海,嘴角勾起誌在必得的微笑。
這份罪,她都受了。
周若年,他就算變成一具屍體,也得是她的亡夫。
咚咚。
徐若施拿洗麵奶的動作頓了下,沒有回應。
咚咚。
“你還好嗎?”
門外的周若年低聲詢問。
要不是徐若施這幾天孕吐得特別厲害,怪可憐的,他可沒有閑情逸致陪她去逛街,散散心。
周若年按了按眉心,忍著心裏的煩躁,放柔聲線:“我可以進去嗎?”
醫生那邊說,徐若施的體質特殊,孕吐極可能伴隨整個孕期。
孩子生下來之前,他必然沒辦法全身心工作。
徐若施自然聽出男人語氣的變化。
她勾了勾唇,就是不吭氣,閉上眼睛,將眼圈揉得紅紅的,心說,“後悔把穢物衝走了……”
周若年等了一會兒,見妻子不說話,淡淡地說,“我進去了。”
徐若施愣了下,心髒突然怦怦地亂跳。
咳,很普通的四個字,是她的思想不純潔……
周若年推開門,看到徐若施正在洗臉,暗鬆了口氣。
隻是……
周若年皺了皺眉,咬了下嘴唇,擔憂地看著妻子,“很難受的話,我送你去醫院吧!”
徐若施蹭蹭鼻子,聲音啞啞地說:“我不去醫院。”
周若年看著女人往臉上塗抹護膚品,突然意識到徐若施為了演楊貴妃增的肥都減掉了,而且,這個懷孕四個月的女人,似乎比從前更纖細,真真如同紙片人。
這麼瘦,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嗎?
周若年想了想,說,“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應該去醫院。否則,你倆都受罪。”
徐若施放好全能乳液,轉過身,眼睛清亮地看著男人,自嘲地說,“你關心我麼?”
周若年的心髒無端地一緊,直視女人的眼睛,坦蕩地承認:“當然。”
對他來說,選擇結婚,就是決定好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和自己的妻子餘生共度。
是徐若施一直挑刺兒,令他厭煩,才想盡量避免和她接觸,避免發生沒必要的衝突。
徐若施想了想,說,“我想吃玉米。”
周若年問她,“剛剛又吐了。”
徐若施點頭,“嗯。都吐光了。”
“行,我去買。”周若年抬腕看表,“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我先給你弄個果汁,可以嗎?”
“好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