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在門外,那是又氣又惱,還又哭笑不得。
薛氏竟然真的相信了薛釗的雙簧戲!
薛氏固然可恨,但是對待父親,倒是勉強算得上是重情重義。
都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安生以為,父親出事,薛氏或許會不管不顧,隻盤算自己日後的生活。可沒想到,她竟然為了搭救父親,傾家蕩產,不顧一切。
薛釗大抵就是想趁火打劫,誘導薛氏轉移家產。結果勸說不動薛氏,遂生出這樣惡毒的主意來。也正是利用了薛氏救夫心切的焦灼。
箭在弦上,安生再也不能等,“嘭”地推開後門:“慢著!”
門猛然間打開,屋子裏的人全都驚詫地扭過臉來,看著安生。
安生將那幾人打量一番,見他們滿臉邪氣,目露凶光,就知道是心術不正之人。
薛氏見安生站在門邊,立即就沉下臉來:“你怎麼在這裏?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生清冷一笑:“正巧剛回來。”
薛氏輕咳一聲:“沒事兒就回你自己屋子裏待著,不要胡亂走動,一個女孩子家,多少也要點臉皮,別成天瘋瘋癲癲的在外麵招是惹非。”
安生並不想辯解,開門見山道:“母親,這銀兩與房契地契不能給他們。”
“夠了!”薛氏厲聲斥責道:“你老老實實地去屋子裏待著,別再添亂了!你還覺得你害你父親不夠嗎?”
安生滿是無奈,如實道:“我若是安生在屋子裏待著,母親怕是被騙了都不知道。”
薛氏冷冷地一瞪眼:“你知道些什麼?”
“適才你們說話我全都聽到了。”安生毫不隱瞞。
薛釗一聲冷笑:“姐,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丫頭就是跟那個柔姨娘都是一夥的,心腸歹毒著呢。她是巴不得害死我姐夫呢。”
薛氏狠狠地剜了安生一眼,沉著臉,不耐煩地道:“家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滾一邊去,不要添亂!”
薛釗上前,一把就將安生拽開了:“你別不識好歹,在這裏搗亂,萬一惹惱了屋子裏幾位大人,救不出你父親,你就是夏家的千古罪人!”
安生一臉無畏地瞪著薛釗:“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救我父親,那請問,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我父親如今被關押在哪個牢房?”
薛釗一瞪眼:“他們是什麼人,這話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嗎?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走漏了風聲他們就有性命之憂!你什麼意思?想從中搗亂不是?”
安生一聲冷哼:“我父親如今被單獨關押在大理寺牢房,層層把守,戒備森嚴,我乃是親眼所見。舅舅竟然就手眼通天,胸有成竹,一定能夠救出我父親?”
薛釗聽安生反駁得句句在理,頓時就急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有多遠滾多遠,別招惹了幾位大人。”
他害怕拖延下去再生變故,著急催促薛氏。
“我的確是不懂,”安生胸有成竹道:“可是有人懂。端午已經前去報案了,一會兒官府就會來人,你請來的這些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一問便知。”
此話一落,屋子裏三人,皆麵露驚慌,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薛釗。
薛釗也是大吃一驚,左右掃望一眼,麵露惶然之色。
要是換做明白人,就衝著幾人這神色也會頓生疑心,偏生薛氏如今剛剛升騰起希望,就好像瀕死之人捉到了救命稻草,安生突然就衝出來,一把將那稻草收了回去。
她頓時就急了。
“你個小賤人你是純粹想要了你爹的命是不是?你怎麼就這麼歹毒?”
安生盤算著時間,唯恐端午不能按時趕回來,所以坦然說出,就是希望薛釗等人害怕,驚慌逃走,這騙局也就自然而然地不攻自破。
沒想到,薛釗等人亂了手腳,薛氏卻這般堅定地深信不疑。
“母親,你若是果真想要用銀錢上下打點營救父親,我不攔著,你等著伯父過來,確定過他們的身份再給不遲。”
薛釗見薛氏的態度這般堅定,頓時就有了底氣,衝著那三人一使眼色。
其中立即有人心領神會,衝著另外二人一揮手,氣急敗壞地道:“這叫什麼事兒,咱們提著腦袋過來幫忙,偏生她們還疑神疑鬼的。一會兒若是果真同僚見麵,好生尷尬!咱們走,今天這事兒,求著我,我也不幫了!”
另外二人也立即反應過來:“對對!咱們走,吃累不討好。”
三人吵嚷著要走,薛氏頓時就慌了手腳:“別走,別走啊!這家還是我當家呢,她一個小破丫頭片子,你們大人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
薛釗也急忙從中唱白臉,緊著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