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天元十二年八月七日（西元2012年）日本海西側
薑如約又是自責又是懊惱，他把機輪的速度拉到最快。穿行在一隻又一隻的船艦旁，火急火燎的往紅鯛艦趕去。
紅鯛艦是一艘有著修長船身的領航艦，修建於天元四年，和藍鯛，白鰱三隻輕型艦充當船隊的領頭與導向艦。是白芪軟磨硬泡水師司足足三年才得到撥款而修建的。擁有整個北海艦隊最快的船速和最高級的天測儀，艦長是薑如約的同鄉李鵬華。
薑如約把機輪靠在紅鯛艦的一旁，縱身躍上舷梯。他剛爬到甲板上，就看到李鵬華候在舷梯處。薑如約趕緊上前，抓起李鵬華的手問道：
“鵬華！首輔現在在哪？”
李鵬華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瘦子，兩隻眼炯炯放著光。背像猴子一樣弓著，而此刻，他眼裏沒有以前的光芒，隻有的是黯淡。李鵬華垂頭喪氣的說道：
“在我的指揮室裏，他把艙門反向關著，進不去的。”
薑如約拉起李鵬華的手就往指揮室走，邊走邊急切的說道：
“鵬華，你們艦船為什麼突然改變航向，指揮使都快氣炸了。”
李鵬華委屈的說道：
“當時我在臥艙裏休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整個艦隊的航向被紅鯛帶歪了。我察覺到時艦隊已經偏離航線行駛了兩個時辰多了。飛信們告訴我是王璞下令改變航向的，說是我得到了指揮使的命令。但是我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啊！”
李鵬華知道，依白芪的性格。如果哪個艦長做出了損害整支艦隊的事情。那麼他艦長職務也算是做到頭了，李鵬華並不害怕被撤職。他隻是對王璞代替自己在紅鯛艦上指手畫腳很不滿，如今出了這麼大亂子，李鵬華怕真的遭遇到台風。如果艦隊真的因為遭遇台風而減員，那麼自己將會是是北海艦隊的第一號罪人。
正在薑如約和李鵬華朝指揮室快步走著，後麵的一個棕圍巾的士兵慘叫了一聲。兩人回過頭，那個士兵滿臉是血的抱頭蹲在地上，在他旁邊的甲板上蹦躂著一條手臂長的魚。薑如約和李鵬華同時把臉抬到天上，無數隻魚如同雨水一樣掉落下來。
薑如約一把拉過李鵬華，把他拽到船艙內。甲板上到處都是海魚撞擊鋼板的砰砰聲，聲音交織密布在一起，讓人擔心瘦弱的紅鯛艦馬上會被魚群淹沒掉。
薑如約和李鵬華看呆了，不少被摔隻剩半條身子的魚瘋狂扭動著，還有幾條跳到了薑如約的腳邊。有的魚被砸到甲板上，扭動身軀又跳到海裏。有的魚幸運一點，落到了海裏，劈裏啪啦地激起高聳的水花。這個場景讓薑如約想起來前幾日海戰時，霰炮擊中海麵的畫麵。甲板上散落著碎魚塊，紅色的血水四處橫流。整個紅鯛艦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魚市場。
漸漸的，聲音小了下來。兩人把頭探出船艙，甲板上累積著活蹦亂跳的魚和其他海裏的生物，薑如約甚至看到紅鯛艦的鍋爐室被一隻海龜砸出了巨大的豁口。
突然，整個海麵震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一股震徹天地的巨響從西邊傳來。
一個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從上層的領航室滑下來。朝兩人的方向大喊：
“管帶！龍吸水！”
兩人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兩股巨大的海龍卷急速向艦隊西側靠近著。李鵬華和薑如約的臉色變得煞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