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的光柔和溫暖,穿過枝繁葉茂朵朵潔白的玉蘭花樹灑落在樹下麵的花床上。
床榻由萬千種花瓣鋪成,每一片都豐盈柔潤,在陽光下泛出瑩潤的生機,雖是花瓣,卻與長在枝頭上的花朵一般欣欣向榮蘊含這勃勃的生命力。
床榻上的少女身著一襲淡金色的衣裙,上麵綴著片片玉蘭花花瓣,在暖陽微風中搖曳生姿。少女還在沉睡,眉目如畫,但是麵容蒼白,氣息微弱。
女子一襲淡金色盛裝坐在床榻側邊,俯身看著上麵還在昏睡的女子。
她將指尖輕輕觸摸在少女的眉宇上,原本上麵透有的三分英氣,此刻在氣息微弱慘白如紙的麵容上盡數褪去,剩的少女一般的嬌弱,引人心疼垂憐。
“蘇宸。”
“不,是夕染。”
陽光照耀在一襲淡金色盛裝女子的容顏上,眉目溫柔,緩緩漾出來的笑意溫婉恬淡,瑩白的指尖觸摸在少女微蹙的眉宇上,仿佛是在觸摸這個世間最珍貴的花。
一身著鵝黃色衣裙的仙娥盈盈走來。
“尊主,雲歸山莫離前來拜訪。”
“不見。”
“是。”
看著仙娥離去的背影,女子眉目微擰,側過頭再次將目光放在床榻上少女的麵容上若有所思。
夕染醒了。
女子看到少女的雙眸在暖陽下緩緩打開,因為睡眼惺忪,雙眸之中不是深邃莫測的漆黑,而是仿若山間清泉一般的澄澈明淨。
“淺顏?”夕染隻以為自己的神思剛從混沌之中掙脫出來,此時又進入了夢境,眼前的一切好似虛幻,但自己確確實實聞到了花香,感受到了暖陽。
聞聲,女子嘴唇輕微顫了顫,道:“我是淺顏。”她的記憶真的恢複了!她還記得自己!
夕染的腦袋在花床上來回擺動了兩下,疑惑道:“我怎麼會在這兒?”自己不是應該在雲歸山的山門外?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之前與冥烈在銀杏樹上身子與身子緊緊貼住的畫麵,還有之後山門外紅衣男子突然現身,他醒了!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紅衣男子站在山門前畫麵的一刹那,之前夕染心中充斥的那些怒火在一瞬間便散了。
淺顏看著少女從床榻上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不知為何,小臉上如紙一般的慘白不再,有了些許紅潤,還有顯而易見的焦急?
“夕染,你之前被傷得很重,現在魔體還很虛弱,應該好好休養。”淺顏一把按住這就要下床的少女纖瘦的胳膊道:“你要去做什麼,淺顏都可以為你做的。”
聽了這句話夕染頓時一愣,心中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奇怪在那,莫名其妙,琢磨不透。
呆呆地發了一陣愣之後,夕染之前突然變得焦躁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是一襲淡金色的衣裙,很漂亮。夕染揪著上麵的一朵玉蘭花,秀眉微蹙想是在回想些什麼,又像是在斟字酌句琢磨著怎麼開口。
“百年前我在天外天與雲歸山之間的連綿群山中有一座灑滿了星光曇花種子,若是無人照料存活了下來,昨夜應該會開放的,那會是一場盛景。我...”我昨晚隻是恰巧經過那裏,碰巧遇到你,正好救下了你。淺顏接下來想要這麼說。
“是你給我換上的衣裙?”夕染抬頭望著淺顏道,小臉上的神色不可名狀。
聞言,淺顏微微怔仲了一瞬,隨後點了點頭道:“夕染公主的那一身黑裙沾上了血跡,淺顏便自作主張給殿下換了一套衣裙。不過夕染公主身上的這一套衣裙是嶄新的,還望夕染不要嫌棄才好。”
夕染此刻手中擺弄的那一朵玉蘭花下麵便是一條衣帶,被係成了蝴蝶的形狀,夕染將那個蝴蝶結放在手中搖了搖,抬頭衝女子笑了笑:“謝謝你,淺顏。”
夕染從花床上挑了下來,道:“我往昔好像聽誰提起過,曇花這種花每年隻會一現,一現之後便會迅速凋落,昨夜是那些曇花一現的時候,你卻錯過了,委實可惜。”
語氣中雖然不顯,但就這幾句話來說,淺顏以為夕染是將感激與歉意包含其中,倒不是覺得受寵若驚,而是單純覺得新鮮,歉意?“不會。”淺顏柔聲道,是對少女心生愧疚之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