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染從來都不曾想過自己在除卻慕寒眼睛之外，在他們的眼中是個什麼樣子。因為她曾經所在乎的就隻有慕寒一個。
“天尊是因為我....”真的是因為自己玄鏡天尊才變成那個樣子的？但是為什麼？！他早已經將自己逐出了天外天，自己不再是他座下弟子，於他來說自己自那之後是死是活便不與他再有絲毫關係，他為何還要管自己？！對他來說自己不應該是曾經天外天一個恥辱的存在嗎？！
女子沙啞難聽的聲音在逐漸變輕，最後終是消跡在天外天清風吹拂過的連綿不絕的青山綠水之中。
“追雲以後會乖乖地留在天外天中照顧師父，再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做師姐身後的跟屁蟲了。師姐，追雲隻是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知道他不可能勸她放下。
“莫離，他也隻是希望你能夠放下。”
夕染看追雲在說這句話時神色悲憫，同自己之前闖進天外天之後攙扶著逐風時臉上的神色一模一樣。
“莫離他怎麼了？”此時夕染低沉沙啞的聲音幹巴巴的，就像是秋風刮過支離破碎的枯枝敗葉，隻有她自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聲音是顫抖的。
“師姐還不知道？看來是師姐的弟弟擔心師姐會因此而感到傷神吧。但是，師姐你會嗎？你會因為莫離的死感到有一絲一毫的傷心嗎？若是如此，莫離即便是死也能夠含笑九泉了。”追雲看著麵前的女子苦笑道。
“怎麼可能？”夕染近乎於木然的問道。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殺了紫羅，是為了師姐。因為他知道師姐從集邪殿出來之後一定會去找紫羅為魔君複仇，是時師姐便是同整個天界為敵。所以莫離寧願死也不願師姐再承受一次神魔大戰之時那樣一種孤立無援孑然一身作戰的痛苦，師姐現如今隻有一個仇敵便是冥烈。以師姐如今的法力修為即便是孤身闖入冥界殺了冥烈為夕影複仇易如反掌不是嗎？”
夕染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嚨中，不上不下，不能發出聲音來，很難受。
看著追雲她的雙眸近乎於呆滯。她多麼希望這些都是玩笑話，就像是在人界之中蘇澈經常在自己麵前說些不著調不著邊的玩笑話。
澄心殿中，玄鏡天尊由慕寒與逐風照料。
夕染隻是想向玄鏡天尊尋求一個答案，自己體內女媧石的力量曾經被封印過，而自己在集邪殿中修煉時衝破了那層封印。那層封印是不是他設下的，自己衝破封印是否會對他造成傷害？
這些她還不知道答案。
“師姐？”
此時此刻夕染雙眸之中的血紅色已然正在逐漸淡去。
若是莫離能夠看到今時今日為他傷神的師姐.....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濃密纖長的睫毛開始輕顫，仿若一雙隨著秋風中的枯枝敗葉一同零落的蝴蝶。
夕染攤開掌心，上麵是一根玉簪，瑩潤通透，周身泛著淺淺淡淡的光。
頂處本是一朵白玉蘭花，但這根玉簪卻從頂處的位置斷裂了。
“再聽我最後一次使喚吧。”夕染道。
追雲走上前去，道：“好，最後一次，師姐盡管吩咐便是。”
“請把這根玉簪子幫我還給淺顏上神，替我轉一句話給她，是我辜負了她。”夕染將掌心的那根玉簪子交給了逐風。
“好好照顧師父，連同我的那一份。”夕染看著麵前已然從昔日的少年長成青年模樣的追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