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晚上,劉大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眾人於桌子上圍坐了起來。首先擺在眾人麵前的是每人一碗醽醁佳釀。作為名震天下的絕世美酒,大家自然是顧不得滿桌子菜肴,都想嚐一嚐這隻有神仙才能喝的仙露。
首先是蔡少嬰忍不住了,一旁的夥計剛把就倒起,他就迫不及待地端了起來,先是深深地嗅了一鼻子,不禁大歎一聲:“哇,不愧是絕世佳釀,光是聞一聞就酥到我骨頭裏去了。”
白天方嗬斥道:“師弟,休得無禮,眾前輩和管兄都還沒端碗,你怎就如此猴急?”
鬼劍叟笑道:“白賢侄,無妨無妨,這世上隻要是飲酒之人還沒有誰能抵抗住這醽醁的誘惑,蔡賢侄沒有一飲而就已經算很克製了。老夫當年第一次喝它,硬是喝了三天三夜,茶不思飯不想,連覺都不敢睡。”
蔡少嬰問道:“三天三夜不吃飯不睡覺?這是為何呢?”
鬼劍叟道:“二十年前劉胖子送了我半壇子醽醁,可把我給饞的,既想敞開喝,又怕一口喝完了接下來又沒得喝了,於是我一個時辰喝一口,讓這酒的滋味在身體裏纏綿,盡可能讓這美好時光過得長些。有這樣的美酒在手,我哪裏還會吃什麼茶飯,可不能讓那些俗物玷汙這美酒的口感。”
劉大富問道:“二十年前我剛及冠之年,那年出窖的二十壇醽醁,父親賣了十九壇,剩下一壇被一分為二,一半讓我嚐了鮮,另一半就不知何去了。原來是父親送予前輩你了?”
蔡少嬰道:“劉老板當了二十多年的太白樓當家,才喝過半壇醽醁?自己家的酒,為啥不敞開了喝啊?”
劉大富笑道:“這酒雖是我家自己釀的,但每二十年隻有二十壇,珍貴異常。要是我敞開了喝,哪裏還能有剩的賣錢啊。再說了,這酒如此美味,隻要是好酒之人都會對其上癮,喝過一口就想著第二口第三口,為了不做敗家子,我祖上有家規,自家之人頂多隻能嚐個鮮,其餘的都得售賣,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家業。”
眾人一聽,頓解心中疑惑,的確是,這麼美味的東西誰不上癮啊。突然蔡少嬰不小心掃了一下一旁而坐的管千嶽,隻見他喉結不停上下滑滾,饞涎差點沒流出來,不禁噗嗤一笑。
鬼劍叟聽得蔡少嬰一笑,也轉頭看了看管千嶽,原來這小子悶聲不說話,是一直吞口水啊,於是笑道:“美酒佳肴在前,我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閑聊,再若不喝,恐怕得饞出人命啊。”
眾人一聽,不禁捧腹大笑,於是紛紛端起酒碗,迫不及待地喝下了一碗這神仙佳釀。醽醁入口,滿嘴醇香,由舌根散發至大腦,真的猶如醍醐灌頂,讓人精神抖擻,呼吸悵然;再之由喉而下,五髒六腑滾滾翻騰,入血液讓人渾然溫暖,入骨髓使其酥香纏綿,其滋味真可用********來形容。
一碗下肚,全場鴉雀無聲,都沉浸在這絕世美味之中,以致忘我。過了半響,一旁的倒酒夥計叫道:“各位,佳釀雖好,但也是時候醒過來了。”
經夥計一叫喚,眾人這才醒過來,隻見劉大富將碗往桌山一扣,連連叫道:“喝不得,喝不得,這酒實在喝不得。要是再喝我怕接下來十年喝其他酒都如白水了。”
鬼劍叟也將碗一扣,而後從背後掏出一酒葫蘆,放到桌山道:“這麼好的東西,我可不敢一口氣喝光啊,得留下來慢慢喝,喝他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