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便一起上了路。劉依依和蔡少嬰都是從未出過遠門的人,一路上遇到什麼稀奇古怪都會不約而同停駐腳步逗留,都會表現出一副好奇欣喜的樣子。因此,即便劉依依刁蠻任性了些,但這兩人倒也合得來,一路上有說有笑,倒是一向沉默少語的白天方被冷落在了一旁。
此刻,劉依依蔡少嬰二人並肩著馬背,正歡快地交談著,白天方一人孤零零地落在了後麵。
蔡少嬰道:“我說劉大小姐,剛才見你使的飛針,師兄說你功夫不差。那你是師從何門何派?”
劉依依道:“我的功夫都是我娘教的,沒有什麼師門。”
蔡少嬰大驚道:“什麼,你娘?你母親居然回武功?”
劉依依道:“我娘武功可不弱呢。你可聽說過曾經赫赫有名的東海鷺島?”
蔡少嬰眼珠轉了轉,搖了搖頭道:“我打小就沒出過天山,更沒去過中原,所以沒聽說過什麼東海鷺島。”
此時在後麵被冷落好一陣的白天方終於發話了,道:“東海鷺島二十年前可是江湖上的一大門派,島上住著曾氏一族,擅長各種暗器,尤其是這牛毛飛針。曾氏的牛毛飛針練得已是出神入化,江湖上無人能望其項背。據說其鎮門之寶,飛瀑怒潮能抵擋住千軍萬馬,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神器。”
劉依依自豪道:“沒錯,還是白師兄有見識,不想你這個井底之蛙,啥都不懂。”
白天方道:“可惜的是,這曾家不知為何,二十年前一夜之間被人滅了門,無一活口。從此曾氏的飛針和那飛瀑怒潮就失傳了。不過我看你竟能使出這牛毛飛針,對曾家那麼了解,而且你娘也姓曾,估計她就是曾氏一族的後人吧。”
劉依依道:“沒錯,我外公就是鷺島島主曾炎。可惜偌大一個曾氏家族,竟被人一夜之間滅了門,除了我娘,一個活口都沒留。至今仍找不出凶手,害得我娘這二十年來日日長籲短歎,夜夜以淚洗麵。”
說到這裏,劉依依早已是熱淚盈眶,禁不止哭了出來。看到這小姑娘嬌滴滴的哭相,白天方一向冷漠的心裏突然泛起了一絲漣漪:想不到方才還那麼刁蠻任性的劉依依,轉眼間便變得讓人心生憐惜。
白天方道:“放心吧,劉姑娘,鬼劍叟前輩不說了嗎,他會負責找出真凶報仇的,以他的能力,我想遲早會有真相大白那一天。”
蔡少嬰也安慰道:“沒錯,鬼劍叟跟我師傅天山老耆齊名,武功登峰造極,江湖上人緣也極廣,他一定能查出真相的。”
劉依依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道:“嗯,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那樣我娘心中便不再有遺憾了。”
蔡少嬰不願再談及這個話題,讓劉依依徒增傷心,於是岔開了話,問道:“對了,劉大小姐,昨日在擂台之上,那張顯聖在為難我跟師兄的時候,談及到你爹曾經做了一首絕句,好像他就是因為這首絕句才記恨上我師傅,你可知道這首絕句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劉依依道:“你說的可是:‘中州鬼劍叟,南海一瘋刀;東夷遊龍絲,天山耆耋耄’?”
蔡少嬰道:“沒錯,就是說的這四大高手。”
劉依依道:“我爹呀,跟我一樣,雖然身是商賈,但卻對江湖之事頗感興趣。太白樓本就處在西域與大宋之間的樞紐要道,來往客商,江湖人士不計其數,茶餘飯後自然會談及一些江湖奇事。而我爹呢,最喜歡聽這些,於是幾十年下來,他就成了對江湖事無所不知的百曉生了。時間一長,我爹爹便成了從聽人講故事,到後來的別人聽他講故事了。有一次,客人說‘劉老板見識廣博,對江湖事無所不知,那你可知當今武林誰的武功天下第一呢?’我爹爹於是乎就作出了這首絕句,列出了這四位高手。誰料聽故事的人就把這首絕句給流傳了出去,搞得江湖上人人皆知。還惹來了那個九龍門張顯聖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