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左從臆想中回過神來,想了想,看著展禽認真道:
“展兄知兵,兼勇武過人,小弟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展兄萬勿推辭!”
展禽聞言連道不敢:“禽不過小卒耳,焉敢言知兵?豈不折煞展某!少主有何吩咐,但講便是,禽必用心竭力!”
謝左撓撓眉心:“我的貼身書童謝青衣,嗯,就是那個大個子少年,頗有些勇力,還望展兄閑暇之餘,多指點一番。”
謝左還沒有直接到把心中想法跟展禽和盤托出的地步。一則畢竟初識,未知本心;二則自己的打算是擁有一支武裝力量,直白點說就是私兵,這事兒甭管擱哪朝哪代都是大忌諱,一個不小心走漏風聲就是要掉腦袋的玩意兒,哪敢這麼隨隨便便地宣諸於口!好歹總要觀察觀察、醞釀醞釀再說。
至於說到提點謝青衣一事,隻是順便而已。其實謝左一直奇怪,按說謝青衣的武勇值不低,哪怕隻是得到呂布十分之一的傳承,不說比及沙場宿將,至少軍中勇士的本事該有吧!但從這段時間的變現來看,大個子頂多也就是對付兩三個地痞家丁的程度,遠低於心中期望。思來想去,除了不懂武技拖後腿這一個原因,實在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如果展禽願意指點謝青衣,得到的好處自不必說,另一方麵,兩人也不知不覺間建立起師徒情分。畢竟展禽幫自己,實際上是報恩,恩情這東西,總是個消耗品,用一點少一點。但如果用情分羈縻則不一樣,那可是時間越久越醇厚的。隻要相處出了感情,即使日後做些大不敬的勾當,想必展禽總不至於袖手旁觀才是。
聽了謝左的請求,展禽笑了笑:“青衣此子,體格異於常人,確是練武良才。如今時日方短,日後好好操練一番,未必不是一員猛將!某觀此子,心亦甚慰,即便少主不說,禽也必定會悉心教導之,還請少主放心。”
謝左滿意地點點頭:
“既如此,我也不打擾你操練了,就此別過!”
與展禽拱手作別,謝左晃晃悠悠打道回府。下山的路上,恰好遇上拉練隊伍齜牙咧嘴的折返上山。看著一個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青壯,不免有些唏噓。
這些人裏年齡最大的不過三十,最小的也有十六七了。但除了謝青衣算是天賦異稟之外,其餘人等個個瘦弱不堪,隻看他們肋下清晰浮現的根根排骨,便可想而知,這些正值青壯年之人,營養不良到了什麼程度。而這,還是建立在謝家家主並未刻意苛待下人的基礎上。推而廣之,整個時代,能夠擺脫食不果腹命運的,恐怕也隻有像自己這樣的地主、官僚階層才能做到吧!
隻是隨意感慨一下,謝左收回了目光。自己並非聖賢,偶爾發些感歎無病呻吟一番是可以的,要真的如範聖般先天下之憂而憂,他還沒那麼偉大的情操。再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自己都還一屁股債,哪來的雄心壯誌去兼濟天下?
溜達著回了謝府,謝左掰著手指算算。勾搭秦家的任務交給了陳攸,各項準備自有老管家操心,展禽訓練家丁正忙著,一時之間又剩下自己無所事事。估摸著時間,距離下一次將星圖任務的冷卻還有一小會兒,至於說回去睡個回籠覺……貌似自己已經是全府上下起得最晚的那個,這陣再去睡大覺,會不會太沒臉沒皮了些?
謝左晃著腦袋,決定還是做一些“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