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天邊的紅霞映襯著她的臉頰,自窗口透射進來,紅得像血一般。這般美麗、刹那芳華,如夢如幻。夕陽慢慢的落下......
落下......忽的,心頭一緊,卻是感到些許不安,不知為何,這感覺怎也揮之不去。這裏,成了婉兒唯一的寄托,隻有在這裏她才能無所
顧忌,隻是因為這裏有他的影子,夜幕降臨,今夜無風無月,依舊是那身紫色衣裳,站在窗前,久久凝望。歸期不可知、日日盼君歸,自
賽羅走後,已過3年——這三年中,每晚都會來這裏打掃,起初,還不甚習慣,自己並不擅長做這些活。久了,也是慢慢習慣了,她願意
為他而改變,變得安靜了、亦不再玩鬧,不知從何時開始,卻是也能靜下心來看看書了,竟是連婉兒自己也覺得好笑。都有些不認得現在
的自己了。
忽然,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響,心中大喜,轉頭望去,一聲“大師兄”便幾乎喊了出來——卻是真元子那瘦高個子映入眼眸。笑容
隱去,神情黯然,漠然低聲道:“師父......”真元子亦是一愣,看她神情便已猜著了七八分,輕歎一聲,走了進來。坐定,正色道:
“婉兒,你這又是何苦?!”婉兒身子顫栗,抿緊雙唇,久久不曾答話。良久,開口道:“師父......您讓大師兄重返師門好不好?”聲
音似在顫抖,顯然連她自己也知道這請求是多麼地荒繆,不,對婉兒來說,這幾乎是在哀求了!自己是多麼希望他回來,哪怕隻是瞧一眼
便好,不為別的,隻是瞧一眼便好。無極宗門規戒律甚嚴。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為師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隻是......”不料真元子
話音未落婉兒竟是“撲通”跪倒在地,道:“師父......弟子求你了!”卻是不住地叩頭
賽羅在無極宗之時一直恪盡職守、安分守己,也不曾做過悖逆之事,自小,真元子對其極是寵愛,一身本事傾囊相授,此番將他逐出
無極宗,想來,多少也有些言不由衷。隻是礙於清規戒律,不得已而為之。“罷了,你且起來吧。”婉兒這才站起來,退到一旁,正襟危
坐。“婉兒。”“是......師父。”真元子頓了頓,道:“為師且問你一事,你需如實相告。”“師父請說。”仍舊低著頭,呆呆得注視
著眼前的地麵。真元子正色道:“你是否喜歡你那大師兄?”這一問頓時卻是讓婉兒瞠目結舌,一向冷靜、沉默寡言的她卻是白哲的臉頰
之下,慢慢浮起了淡淡紅暈,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自處。強自鎮定,道:“師父......您......您怎會問起這來了?”真元子嘴角一咧
卻是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是那麼的肆無忌憚,卻是由衷歡喜。婉兒卻不知為何,一陣羞怯,心中甚是一片慌亂。卻是覺得真元子多了一分
親近之感。笑聲漸止,轉過頭來注視著自己,道:“是也不是?”婉兒頓覺臉上一陣火燙,向真元子看去,發現真元子也正注視著自己,
不免有些局促。,但對上真元子的目光,卻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然站直了身子,隨即清脆、簡練,幹淨的答道:“是!”一如她那清澈水
靈的眼眸,沒有絲毫地猶豫反複,亦不含一絲雜質。猶如雨後春筍清脆悅耳。
真元子嗬嗬一笑,道:“這便好了。”隨即臉色一變,似是不滿,道:“賽羅卻也是個榆木腦袋。”婉兒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
來,道:“我們私下聊到大師兄時,也是這麼說的。”隨即笑容隱去,道:“隻是,現在眾位師長及掌門怕是容不下他了,若大師兄能重
回師門,那該多好。”真元子哼了一聲道:“那是你掌門師伯的意思,為師可從未說過將那不成器的家夥趕出去了。”婉兒一怔,隨即便
問:“師父何意?”真元子瞥了她一眼道:“你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為師何意,你豈會不知?”麵上的暈紅似又深了一層,聲音卻已和
剛才一樣平靜了,喜道:“謝師父!!”真元子搖了搖頭,似是對那賽羅頗有幾分不滿。又道:“既是如此,等此間俗事了卻之後,你的
事,為師替你辦妥。”婉兒不由得又是一陣嬌羞,道:“師父,你......你再如此戲弄弟子,我......我可就惱了!”雖是這麼說,心中
卻也甚是歡喜。真元子正色道:“為師何必戲弄於你,莫非你不願意嫁給你那大師兄?”“啊......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臉上的表情竟不知是羞怯還是情急了。“那是何意?”真元子見婉兒這般羞怯模樣,不覺好笑,便問。稍待,婉兒漸漸恢複了平靜,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