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再遇妖狐(1 / 2)

一雙冰藍眼眸,如星般閃爍。透著自信與驕傲。刑天默不作聲,隻是又向黯淡了的篝火中折了些許幹柴,有些隨意卻有力的丟了進去,那通紅火苗不安地晃動了幾下後,安靜如前的燃著,隻是,更旺了;也更紅了。月光如梭樹影婆娑,刻出紛紛繁繁的悠長深影。

刑天略有沉吟,問道:“可想過娶妻成家?”聞言,他有些吃驚,身影抖了抖,靜靜地答道:“沒有。”語氣還是平靜地有些令人窒息,波瀾不驚,自己似乎對這答案並不意外,細眉一挑,目光有意無意的向正酣睡著的碧蓮那裏看去,熊熊火焰,豁然拔高,將她的身影浙漸地遮去了些,隻見她呼吸均勻,吐氣如蘭,偶爾還能聽見幾聲細微鼾聲,想來是睡得很沉。

瞥見這可愛的睡相,他忍不住笑了笑,聲音卻嚴肅起來,問道:“她受傷了,你可知道?”血煞目光撇了撇碧蓮那清秀、嬌柔,卻有些風塵的臉上掛著的是恬淡的笑容,也不知夢到了什麼能讓她笑得如此甜美?他收回目光,答道:“我知道。”很是幹脆,仿佛這一切,自己都看在眼裏。

了然於心一般。對於那有些慍意的質問,不以為然。隻見刑天不動聲色,繼續道:“她在你心裏,那麼無足輕重麼?”血煞臉色微變,目光有些閃爍,看向碧蓮片刻又移開了目光,那染血的裙角,是那麼地醒目而刺眼。還有那雪白的繃帶。他緩緩道:“有你在,這就沒事了。”而後不等自己再說什麼,緩緩站起身,走遠了。見此,他也隻能微微搖頭苦笑,即便是這麼了解他,也看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越來越看不透這位摯友的心思了。

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沒有改變:他永遠,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受傷”的一麵,這是他最大的優點;卻也無疑是那家夥最大的缺點。但是,冷漠並不無情,沉默或許是他最好的宣泄方式。對任何人、任何事來說,他是冷漠無情的;但是,誰又能窺視那冰冷外表下的熾熱內心,或許,遠離喧囂;遠離恩仇,便是他的歸宿。即便注定孤獨一生。

若是雪還在世,又會怎樣看待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緩緩地站起身,信步走到碧蓮身旁,帶了些征塵,脫下錦衣,輕輕地,如清風拂衣般披在她那看似單薄、嬌弱的身子上,她毫無知覺,翻了個身,雙手橫擺,抿了抿唇繼續睡著,臉上那一絲淺淺的、甜甜的笑容,殘影猶在。

正在這時一股疾風刮過掠滅了篝火,帶著淩烈的濃濃肅殺之氣,直撲向自己而來,他冷眉一豎,目光一凝,殺意瞬生,冷冷地道:“何方妖孽擾人清夢,出來受死!”這一聲怒喝,猶如一聲驚雷閃電,憑空而鳴,驚起無數飛禽走獸,驚惶得四散奔逃。巨闕一聲刺耳鎮魂的轟鳴

躍鞘而出,斬霧劈露,墨芒大盛,勢不可擋的淩厲劍氣向四周散播開去,一瞬間,仿佛大地都顫抖不止,那無形卻淩厲無匹的墨色劍氣瞬間便將周遭胡楊、荊棘灌木盡數削為塵屑,不留痕跡地散於茫茫無邊的黑夜中了,然後,一切,又變得安靜如初了。“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這異響自是驚醒了正睡著的自己,望了望他那一臉嚴肅、凝重的神情,不由得問道,也是皺眉,警惕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發覺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轉過頭來時,卻見他伸出一指放在唇邊,示意噤聲,靜觀其變。同時握著巨闕的手,又緊了幾分。臉色越發陰沉,那氣息,陰暗且帶著濃濃的殺意,仿佛連這湛藍如星海一般的夜空中,都有著些微的血腥味,刑天明顯的感覺到來者不善。

無匹狂風卷地而起,摧枯拉朽,驚起駭濤陣陣,鋪天蓋地湧來,千層石浪,萬頃沙幕遮了視線;擋去月光,天地之間一片混沌黑暗,仿佛地獄九幽,唯有那淡淡星光,隱約可見。刑天麵色不改,雙眸寒光遍布,雙瞳仿佛凝滿冰霜,似要掉落霜花一般。寒意如骨;殺意噬心,雪白衣炔在風中亂舞,耀耀白光冷峻異常,仿佛連氣息都是冰冷的,毫無生氣可言。

站在他身後,暗暗心驚,劍勢未動,卻有如此驚人的氣勢,這人的實力真的是......碧蓮強自鎮定,壓住了心頭的恐懼,身子慢慢往後移了幾分,退了幾尺也離他遠了些,周圍的空氣,似靜止不流,聚在一處,凝成冰;結成霜;化成霧。竟從空中筆直跌落下來,輕打在巨闕劍鋒刃尖,綻成一朵白蓮冰花,晶瑩剔透,玲瓏有致,煞是美麗,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