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刺骨的寒風拂過山澗,帶來徹骨透心的寒意,似乎正從肌膚的每一處毛孔緩緩滲進皮膚裏;透進身體裏,天空中還有那四散而落的雪花,粒粒閃著純白色的光芒,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攜著半空中那似有似無,飄忽不定的絲絲露水晨霧,紛至遝來。讓碧蓮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頓時把身旁的血煞嚇得不輕,正用與那冰雪相同,甚至更冷的目光看著自己,不,應該說是瞪著他,碧蓮頓時麵紅耳赤。
也不知是凍得不能說話,還是害怕他那慢慢滲進骨子裏的冰冷目光,隻見她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喊道:“沒辦法嘛......哈啾,誰叫這鬼天氣這麼......哈啾......冷......”碧蓮邊說,一邊凍得直搓手,血煞貌似花了點時間才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脫去外衣,雙手嫻熟又輕柔的披在了她那嬌小的身上。頓時,股股暖意緩緩湧向身體各處,感覺就像胸中支起了個火爐似的。“謝......哈啾......謝謝。”這一連串的噴嚏真是煩死人了!
她不由得這麼想到,麵紅耳赤似的捂住了臉。隻覺得臉上陣陣火燙,心底也猶如小鹿亂撞一般令人生厭,口中那緩緩冒出的白色氣體也起不到絲毫緩解寒冷的作用。比起這個,忽然隻見碧蓮頓時原地站定,像個斷了氣的死人一般陷入了冥想,之後,突然捂著嘴,尖聲叫了起來,那堪比雷鳴似的嗓音,以疾風般的速度劃破天際。
“怎麼......怎麼了?!”血煞一邊問,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提防著虎豹豺狼之類的野獸,過了一會兒,才見碧蓮吞吞吐吐,幾乎語不成句似的怯聲說道:“忘了帶捕獵工具了!”這一句話讓血煞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他臉色刹那間陰沉得像是骷髏一樣,幾乎鐵青。之後便見她一個人在那原地轉圈似的跑來跑去——“怎麼辦!怎麼辦!”像個風車似的圍著自己直打轉,完全淩亂狀態。
“對了,我回去拿!”話音剛落,正要以百米衝刺似的速度原路返回時,被血煞不由分說一把拽住衣領,半拖半抱的拉了回來。“呀!不要像對待被丟棄的小貓一樣對待我啊,公子!”碧蓮發出了陣陣悲鳴般的抗議聲。然而血煞毫不理會這些,全然像是沒聽見似的拎起她的脖子,一把將碧蓮甩到跟前——以一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姿勢。“冷靜些了?”碧蓮像是靈魂出竅似的整個人仰麵倒在雪堆裏,茫然的點點頭。不過,血煞心底的“你是笨蛋嗎?”這個想法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隻見他過了一會兒說道:“那種東西,現做就好了。”片片雪花,結成似鑽石;又仿佛星塵一般的結晶,看去,像是水霧的混合物似的片片雪花落在穴口、山腰,遠遠望去,彼此之間或依偎;或簇擁在那昏暗微亮的日光下,將這峰巒突兀崎嶇的山穀綴上了點點銀白,似那素色衣裳,清雅而華美;秀麗而清新,自有股淡出世俗的美麗。
凜冽迅疾的山風徘徊回蕩在幽暗的絕嶺群峰間,似虎嘯;似獅吼,細細聽來變得愈加猛烈,似黃土高原的狂亂風聲一般,沒有半點止息之勢。有些透過穴口的微小縫隙滲了進來,也是刺骨的冰冷。結果今天的收獲是一整隻麝鹿,據說這是北寒之地,人跡罕至的高山上才有的動物。
結果血煞發現它時,這家夥正被狼群窮追不舍,看來它們也是餓昏了頭,個個餓虎撲食似的一擁而上,結果被這家夥東挑西戳,沒片刻功夫竟然全給打趴在地了。血煞極其失望的微微搖了搖頭,“一群廢物!”他如是說。他原本還指望那些家夥至少能幫個忙,讓自己不至於那麼費勁,沒料到,一眨眼功夫,先前還凶神惡煞的一群家夥沒幾個回合便全軍覆沒,遠遠看去,現在正躺在地上瑟瑟發抖呢!模樣簡直比狗還窩囊!
血煞沒耐心再等下去,從遮掩身體的草叢中一躍而起,雙腳輕輕地一蹬地麵,整個人便如同一顆流星似的竄上半空,緊接著,迅速反手張弓搭箭,頓時隻見那箭矢帶著排山倒海、披荊斬棘一般的速度直朝著他的目標飛馳而去。刹那間,隻聽得一聲尖厲淒鳴,隻見那箭矢宛若利刃一般,以電光石火一般的速度穿過了麝鹿的咽喉——正中靶心!
“漂亮!”這毫不拖泥帶水又不失淩厲迅疾的一箭,讓碧蓮也不由自主跟著驚呼不已。隻是不一會兒,大半隻油光光,看起來饞得叫人直流口水的烤鹿肉也吃完了。不過由於自己先前吃飽了,所以這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煞一個人吃的,不過看了他那絲毫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之後,碧蓮腦中隻有“男人真是粗枝大葉”這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