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不是這兒有出路?”血煞點點頭,碧蓮一陣歡呼不禁手舞足蹈頓時來了精神。她會這麼興高采烈無可厚非,換了任何人,若是在極度絕望中瞥見了活下去的希望,都會不顧一切的去索求吧?看著她那笑得像是得到了誇獎的孩子一樣的天真笑容,血煞也不禁被感染了。不過腳下傳來那足以讓人麻痹的寒冷,還是讓他笑不出來啊。而且現在要擔心的事還有一件——如果這時候絕影那家夥再來偷襲的話,那也就代表著所有的一切都將在此處劃上休止符。
那種事,怎麼可以讓它發生——在沒有實現那個最終目的之前,絕不能倒在這種地方!決不允許!雖然這麼說,不過自己的這種行為會被看作是愚忠吧?即便如此,隻要這件事是那個人所期盼著的,那麼,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即便這看起來非常荒誕。“你什麼時候開始學著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了?”少主若是還在的話,肯定會這麼問,並且嚇一跳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說實話,就連血煞自己也回答不了。
硬要說的話,他隻是無法忍受看著那個家夥一天天消沉下去而已。但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中,血煞不由得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愛情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偉大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可以讓一個意氣風發的人變得銳氣全無。但是,相對的,少主走得又沒有一絲悲傷,反而很快樂,這又是怎麼回事?說到底這些問題的答案又在哪兒呢?
“公子,你說襲擊我們的那個人會再出現嗎?”顯然碧蓮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她甚至想到了,如果真的發生那種狀況的話,即便是死也要保護血煞。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死可能一點兒價值也沒有就是了。不過偶爾也會有隻有她才能做到的事兒吧?一定會有的。不過比起這個,碧蓮還在糾結一個問題,隻見她不停地將目光落在血煞肩上。簡單來說也就是不停地偷瞄,偷瞄。
終於,血煞像是受不了似的轉過頭來,用拚命壓抑著怒火似的聲音問道:“你又怎麼了?”這聽上去都快成了自己的口頭禪了,他實在是不想重複了。“沒什麼!沒什麼!”碧蓮立刻像是一隻受驚了的烏龜似的猛地縮起了脖子,同時退到了十米開外,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她對不久前的那次過肩摔記憶猶新,生怕血煞忍無可忍再一次把她當沙包似的丟出去。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完全有可能那麼做。
“你跑那麼遠,是想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會的。”碧蓮立刻這麼想到,不過這句話,她還是咽了回去,是必須咽回去,如果說出來的話,真的會被過肩摔的!盯著碧蓮那遊離不定的目光,這讓血煞更加感到不快,但是又不能發作,畢竟那家夥膽小如鼠,卻又在某些地方異常大膽。他之所以會那麼想,那當然是因為碧蓮當著麵罵自己的事,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以前別說是有人罵自己了,即便是在自己麵前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允許的,但是,這個小丫頭卻天不怕地不怕似的罵出了諸如笨蛋、狸貓茶壺這種話來,這要擱在以前的話,恐怕血煞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吧,但是不知怎麼的,對著這個女孩兒,他心中竟有一絲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情感在心底徘徊。那究竟是什麼呢?多半那也許是憐憫吧?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才會救下這個叫碧蓮的女孩兒,雖然,看不慣她的母親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了。
血煞雙手交叉,凜然的目光盯著碧蓮。因為她那左顧右盼的眼神實在是叫人無法忍受,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雖然我沒什麼耐心,不過還是會聽完的。”話音剛落,這才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隻得動作僵硬的聳聳肩,裝作不經意般的移開視線。剛才的話,順帶暴露了自己的缺點,雖然後悔莫及,但他又不能收回去。所以隻能找了個不像是掩飾的動作來掩蓋自己的失態。說真的,很蹩腳,是十分拙劣的演技。
血煞雙手交叉,滿臉陰沉的等待著碧蓮開口,雖然臉色難看到了像是有人在臉上撒了泡尿似的,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對他來說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過了半晌,碧蓮像是終於想起了要說什麼似地,怯生生的問道:“我好像變成累贅了,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一個人早就離開這裏了吧?”說完,不安地玩弄著手指。“是的,你說得沒錯。”血煞想都沒想立即便回答了。這話頓時讓碧蓮有種想自盡的衝動。
隻見她沿著石壁蹲了下來,背對著血煞;麵朝石壁,一個勁兒的念叨著:“鬱悶得想去死......”並且不知疲倦似的一個勁兒重複著。臉色陰沉得像是吃了黃連似的。這讓血煞不禁目瞪口呆,心想,他不過是說出了事實而已,對她有那麼大打擊嗎?是的,在血煞看來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碧蓮之於他,也確確實實是個累贅。血煞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到底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