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在人潮如怒濤一般擁擠的街巷中飛奔著,那蜘蛛網一般的街道與幾乎錯綜複雜到令人完全目不暇接的古樸窄巷,讓人一眼望去幾乎到了頭暈眼花的程度。兩旁開著各種各樣的店鋪,像是樂器店、點心店,還有販賣兵器與衣裳的林林總總的商鋪幾乎都猶如行道樹一般於街道兩旁一字排開。鑽進耳畔的除了店家那高亢的叫賣聲外,還有來往顧客的議價爭論聲。
事實上說是商議,其實那說到底隻是鉚足勁兒的砍價而已,諸如:“這個能不能再便宜一點兒?”像是:“你這完全是欺詐,明明隔壁那家都比你便宜,而且料色看上去質地、手感也要好上很多!”比如“你再這樣的話,本少爺去官府告你哄抬物價哦!”......諸如此類的,盡是些不想聽見的聲音,在氣氛非常緊張的時候飄進了耳朵,雖然說緊張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就算了。
“真希望他們偶爾也能替那些店家想想,唉......”總之每當看到顧客與買主在一塊兒爭吵的時候,她都會先同情買主的立場,雖然這想法聽起來有點兒......不,也許是很奇怪吧?不過要問原因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她知道,賺錢是非常不容易的,再加上自己也曾經幹過擺地攤叫賣這種事,也就是說,她現在非常能體會作為生意人的難處,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
像那樣的——不管天氣如何;不管抱恙還是健康,都必須每天為生計奔波忙碌的人,與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大少爺可不一樣,那應該說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我在做什麼!”唯忽然像是忽然從幻想中回到現實裏一樣,帶著自我反省一般的口吻惡狠狠地訓斥了在想著不著邊際的事的自己一頓。
說到底,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條街上,不是因為看到之前那漫山遍野的敵人時,從“那個笨蛋”身邊溜之大吉了——說真的,心底還真就想這麼一走了之,畢竟“那個笨蛋”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自己根本犯不著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但話雖然這麼說,既然都已經和“那個笨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那麼,就沒必要計較那麼多了吧?而且自己這邊也有必須要找他們算清楚的賬。簡單來說也就是住宅的善後處理之類的——對於把自己的家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甚至連渣都不剩的家夥,“必須把他們一個個剁碎,熬成人肉粥!”
“剛才是自言自語......”雖然這麼澄清了,也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但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咬牙切齒的表情與把指節捏得咯咯作響的聲音真是貼合的十分完美,簡直天衣無縫......
甚至有讓人覺得“如果現在誰上去和這個女人搭話的話,肯定會挨揍”這種錯覺。雖然這麼說不過那也隻是一瞬間而已,現在的唯,看不出一點兒生氣的模樣,那摸樣就像是“一陣轉瞬即逝的暴風雨後,馬上雨過天晴”這樣的感覺......總之像是“女人心,海底針”之類的敏感話題先放一邊。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實施那個“作戰計劃”的第一環,所以才會來到這裏的。
也就是說在這條看似繁華,事實上到處被吵嚷聲充斥著的商店街的原因並不是要買衣服首飾之類的東西,或者是重操舊業之類的無聊緣由,而是因為要找一家酒家而已——
如果隻是這樣那很簡單,要問為什麼的話,隻要從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向前筆直走出大概幾十......百米的距離,就可以看到一家掛著“陳年老窖”招牌的酒家。而且,因為招牌是用紅漆胡桃木製的,再加上酒家正門正巧正對著自己,所以很容易辨識出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通常進出酒家那種地方的都是男子,她一個堂堂女孩兒,如果就那麼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的話——不用說肯定會引來許多注目,而且也一定會被搭訕。
因此如果可能的話,她想找一家稍稍不起眼的,又對得起這身不起眼打扮的,鮮有人光顧的酒家......本來是那麼打算的,不過看起來這條街上的酒家隻有那一家而已。這就是所謂的壟斷了吧?唯朝著那家“陳年老窖”百般無奈的吐了口氣後,一邊撥開如潮水一般迎麵湧來的人群;一邊艱難的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