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耀眼的太陽,正像個滾燙的熔爐一般熊熊燃燒著,為這原本已經幹涸、貧瘠的土地再添上一股熱流,不遠處的河床幹涸的隻剩下了遍布的淤泥,像是苟延殘喘一般吐著透明的旗袍。不論是稍近些的沙丘;或是遠處成水波狀延伸出去的森林,都昂首矗立在沒有一絲微風的空氣中,靜止不動。
要說這其中有什麼的話,也許就是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熾熱的,仿佛砂金一般的地麵吧,感覺若是赤著雙腳踩上去的話,絕對會眨眼間被烤熟的。但是,雖然天空中掛著像是剛剛烘烤出爐的脆餅似的烈日,腳下又是滾燙的讓人難以置信的沙地,這裏卻並不是沙漠。
話是這麼說,偏偏還就有支軍隊跋山涉水,夜以繼日地,走了好幾天,來到這個地方,而他們的目的,想都不用想,分明也是鬼界的命脈——中樞核心!
“居然把這種東西往女孩兒臉上招呼,真夠惡趣味的!”血煞用僅剩的,完好的左手在劍尖即將紮進埃蕾貝爾眼睛的千鈞一發之際擋了下來——劍尖深深的扯開皮膚,紮進了血肉裏,強大的衝擊甚至當場擰斷了骨頭,轉眼間,從傷口處崩裂出猶如泉湧一般的鮮血!
手臂與手腕就像是被一分為二似的藕斷絲連,頃刻間變得血肉模糊!“為什麼?不疼嗎?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噴濺的鮮血,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鮮紅色的液體,遍布了整個手臂下半段。埃蕾貝爾則是一副恍惚似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當然會疼啊,不過......”血煞忍著痛,咬牙將深深刺進筋肉裏的劍尖給拔了出來,頃刻間,就像是突然拔掉活塞似的,無數血漿、肉末在刹那間,像是獲得了解放似的,一齊跟著噴濺出來。
“不過,我已經發過誓要保護你了,用一條手臂作為代價,還是很劃算的,你說呢?”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露出了惡魔似的,捉弄人的微笑,可是埃蕾貝爾一點都笑不出來,相反的,淚水就這麼在她渾然不覺的這個當口,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斷的滾落下來......
“哎?!咦......我......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血煞完全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會讓她淚流滿麵,立刻慌了手腳,正當他想解釋一番時,猝不及防自頭頂正上方落下一記鐵錘似的爆栗——簡單來說,就是唯的拳頭,“你幹什麼啊,疼疼疼......!”
他一邊抱怨;一邊雙手抱頭,像是見了瘟神似的退開,可在這之前,唯便不由分說一把揪住血煞的衣領,把他扯到幾乎和自己貼麵的程度,頓時,一股特別的花草與清泉似的淡淡幽香,飄入了血煞的鼻腔,刹那間,讓他心裏小鹿亂撞,心跳聲大得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更別提那張恍若人偶一般的美麗臉龐就近在咫尺,盡管血煞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但是心底還是不免大大的顫動了一下。動搖得可不止一點點兒啊!
“還問我幹什麼,我實在是沒見過像你這麼白癡的家夥,如果那把劍再稍有偏離的話,你就會連同心髒一起被貫穿了!”
“哇?!對不......對不起!”被唯那像是快要噴出火來似的目光怒瞪著,隻見血煞就像隻兔子似的縮起了腦袋,緊接著鐵青著臉色,仿佛痛哭流涕地說道:“手......死......要死了......!”他像是垂死掙紮似的從牙縫間擠出這麼一句後,唯總算是放手了,可她的說教依然喋喋不休——
“那是我的台詞!拜托你,以後做事有點兒腦子好嗎?就算你喜歡埃蕾貝爾,也不用搭上性命吧?!”“什......說什麼呢你這家夥!”
她話音剛落,血煞便漲紅了臉嚷道,如果現在正巧這裏有一麵鏡子的話,他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的頭頂上像蒸籠一樣往外接二連三地噴著熱氣,而且,雙頰的溫度呈直線上升中,全身上下像是著了火一般滾燙。視線也是左顧右盼,根本不敢與唯四目相對。
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但是每當想要開口時,便覺得喉嚨裏像是被卡了什麼東西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若換做以前,埃蕾貝爾早就開始了相當正確的指摘,可是不知為什麼,此時,意料之中的指摘卻遲遲沒有到來。——等等,為什麼保持沉默?!而且還臉紅了!??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正在血煞那麼想的時候,隻見埃蕾貝爾忽然少見......不,那個嬌羞宛若緩緩綻放的蒲公英似的動作,與其說是少見,不如說是頭一次,刹那間看得他兩眼發直,完全僵在了原地。
“那個......埃蕾貝爾?為什麼......你會露出這種表情?”不料,血煞話音剛落,便被她那淚眼婆娑似的目光盯住了,那之中好像有很大的不滿似的。“別用那種小狗般的眼神盯著我啊......”血煞在心裏發出了求救似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