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遠處的星辰一個接一個地仿佛結束了謝幕演出般的,爭先恐後地落下,從窗外隱約透射進來的第一縷陽光,像是個剛睡醒的孩子似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同時也讓人的睡意在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喂,起床了!”一位矮矮胖胖的麻子臉士兵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房門,用最大的嗓門喊道。
好像生怕血煞他們聽不見似的,順帶一提,由於昨晚的會議,幾乎是全票通過,自然誰也沒有把他的意見當作一回事,這讓血煞不由得火冒三丈。雖說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俘虜,絲毫沒有自主權,但是這種專製獨裁的態度還是讓他感到十分惱火。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六個家夥連個像樣點的房間都不給準備,直接二話不說把他們趕到了柴房裏,而且,為了防止他們逃跑,甚至還給加上了手銬腳鐐。所謂的“寄人籬下,受人擺布”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然而他們現在的狀況,簡直比受人擺布還慘......
而唯一能改變這種現狀的,隻有在今天的決鬥中把“六頭領”擊敗——“這無論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啊......”就在血煞看似無精打采,哀歎了一句的同時,他的肚子,發出了仿佛龍吟一般的悲鳴,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究竟有多少天沒有吃飯了。
“喂,你這家夥,我們的早餐呢?”這話,他說的自認為還算和氣了,不料那士兵慢悠悠的轉過頭來說:“早飯的話,就在那邊——”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左側牆角裏放著的半碗不到的牛奶與半隻已經餿得完全變黑了的麵包。
——開什麼玩笑,那種東西是人能吃的嗎?!隻見血煞氣得全身顫抖,猛地跳起來,怒喝道:“你這家夥,是在故意耍我們玩嗎!?那種東西;那點量,夠填飽三個人的肚子嗎?!而且,你要我們怎麼吃?!!”
說著說著,心底的憤怒終於完全爆發,變成了歇斯底裏似的怒吼,血煞就像要把這些天來遇到的不快;感受到的悲傷;體會到的痛苦,一股腦兒發泄出來一般,對著眼前的人不顧一切的怒吼,雙手,就像是被本能的憤怒牽引著一樣,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領。
隻不過,自己到底在那之後說了些什麼,就連本人也完全沒有印象了,就像是將這刹那間......也許是很久的時間的記憶被從腦海裏自動刪除了似的。
“哼!對我大吼大叫,隻會讓你更加麻煩,這一點你也應該清楚吧?”他話音剛落,血煞那指節發白的,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忽然被一陣柔若無骨似的觸感緊緊地;輕輕地包裹住了——“......”埃蕾貝爾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凝視著他的目光,仿佛包含了某種強烈的感情。
——“別這麼做,你的痛苦;你的悲傷;你的懊悔,我都一直看著,都有好好看著......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別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了。”她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始終保持沉默,但是從那憂心忡忡似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了她所要傳達的感情,同時身心也在刹那間獲得了慰藉,慢慢地,血煞垂下了雙肩,放開了手。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即便再怎麼不甘心,像那種傻瓜一樣的行為,還是別再做了。”在那個人走後,唯就像是教訓小孩兒一樣的對血煞說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能這麼冷靜?難道你不會感到氣憤嗎?”“哼!我們現在的命運都被捏在別人手裏,即便馬上被殺了也不奇怪,然而,他們卻給了我們一條生路,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還要感到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