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這個地方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血煞甚至已經放棄去計算了,而且,自從他們踏進這裏之後,穿過了一間間房間,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再次踏進無數個房間的其中一個了。隨著巨大、沉重的石門關閉的聲音,他們又站在了一個寬敞的空間裏,但稍微有點兒不同,這裏並不是完全黑暗的地方......
透過四周圍牆壁表麵與漂浮在頭頂正上方的燭台,可以看見模糊的,通往前麵的道路筆直延伸,仿佛沒有盡頭一樣,像是與遠處的黑暗,融合在了一塊兒似的。“哇?!叔父,你這是怎麼了,才一會兒沒見而已,怎麼成了這副樣子了?”
詩諾瞥見血煞那奄奄一息、滿頭大汗,而且臉色蒼白的模樣,嚇了一跳似的問道。“發生了一些事,不過總之我沒事,比起這個,倒是你,身體有沒有感覺不舒服?”血煞滿不在乎的敷衍過去後,口氣與眼神充滿了關切,雖說還是板著張臉,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要說的話,也許是那種如果不是朋友或者是家人就難以察覺的溫柔吧?血煞的這種表情與語氣的巨大反差,弄得婉兒一愣一愣的,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用那麼柔和的口氣關心一個人。而且,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與眼神是怎麼回事——好惡心。
“啊,好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異常哦!我想,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聽到她這麼說,血煞暫時鬆了口氣,但回頭看到婉兒那一副像是在說:“不要靠近我!?”的表情與目光後,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你在發什麼呆啊,走了!”說著,頭也不回的沿著由冰晶鋪就而成的階梯走了下去——當然,依舊是由婉兒和空兩人扶著的。
“我說你,到底懂不懂配合別人的步調啊?!”婉兒朝血煞投去了無力,甚至是十分嫌棄的眼神。“這裏應該是你配合我的步調吧?”血煞卻對那如刀劍般刺來的話語置若罔聞,隻若無其事的回了這麼一句。頓時讓她氣得咬牙切齒,不顧一切地斥道:“憑什麼我要遷就你啊?!”
不料話音剛落,血煞猛地加重了右臂的力道,刹那間,仿佛一座山似的重量頓時讓婉兒整個人看上去都矮了一截似的——霎時間,隻見她汗如漿下。“你......你這家夥,簡直是豈有此理!!!”隻見她雖然氣得漲紅了臉,頭頂上仿佛都能噴出火來,但是卻不知不覺的配合起他的那份任性來。
不管再怎麼過分,這家夥現在也是個重傷患,雖然心裏很不爽,甚至不爽到想要揍他一頓的地步,但是,姑且就配合他一下吧。
“話說這階梯到底有多少級啊?”終於在轉過不知道多少個彎之後,婉兒終於帶著一臉無力、頹廢且疲憊不堪的表情抱怨道。“這一路都沒有受到襲擊,你應該抱著感謝的心情才對,少廢話了,快走吧!”血煞忍不住糾正道,因為從剛才開始就不斷的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實在是受不了。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啊!?”她立刻帶著挑釁的語氣嗆了回去。可被血煞一瞪之後,頓時啞然,因為他的表情就仿佛在說:“如果再吵的話,我就讓你變成真正的啞巴!”刹那間,婉兒也毫不示弱的以相同的目光瞪了回去,兩人的視線彼此交纏、扭打著,迸裂出四濺的火花。
見到這樣的場景,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了,不過詩諾還是在一旁不住地歎氣,並且,她正在為要不要介入仲裁而苦惱,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她憤怒終於爆發了:“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還是小孩子嗎?!”在這仿佛雷鳴似的一聲怒喝下,頓時,血煞與婉兒兩個人刹那間噤若寒蟬。因為,詩諾此時此刻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就算是現在衝上去把他們活剝了也不奇怪......
“叔父,就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也好,與姑姑和平相處好不好?”麵對她那微微抬頭,用一臉無辜的可憐表情仰視著自己的目光,血煞在一刹那仿佛忘了去反駁些什麼,就像是被牽引著似的點了點頭,要說為什麼會這樣的話,那是因為——那個態度與語氣真的非常可愛,讓人實在不忍心拒絕啊......
階梯還在一個勁兒的往下延伸,這下不隻是婉兒,連一旁的空與碧蓮的眉頭,不知不覺也是越皺越緊,“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就在大家這麼想著的刹那,從左邊,那遍布石柱的角落裏,掠出一抹巨大的黑影。緊接著那個大到把四人都籠罩進去的影子,發出了像是“吐泡泡”似的咕嚕咕嚕聲......
“聽到了嗎?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血煞朝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並將自己的想法傳達過去後,其餘四人也都沉默著表示了讚同。“是一開始就跟著了嗎?還是說?......”正當血煞在考慮著這種可能性時,腳下的影子也產生了變化——
不斷的變長、變細,最後,那些四散的,像是雨滴一樣的黑斑,迅速凝結成了一柄巨大的鐮刀,並漸漸成型,眨眼間變得厚實且沉重。刹那間,朝著血煞他們的後腦勺一直線橫掃過來!“糟了!?”橫向的斬擊,在空中刻下了一道銀白色的,仿佛被火焰包裹著的弧線,緊接著,便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原本像個侍衛一般林立在兩旁的石柱被刹那間腰斬!就這麼,猶如碎掉的豆腐一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