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圖窮2(1 / 2)

姚謙一直堅信,出來混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麵子。濟世醫院不給他麵子,就是跟他過不去;跟他過不去,就是跟他堂兄過不去;跟他堂兄過不去,就是跟大明朝過不去。

所以他從濟世醫院回來就帶著禮物去拜訪堂兄,那他堂兄是誰呢,卻是廬州府的戶房典吏姚安。

自科舉大盛之後,官吏就分了家,官是官,吏是吏。太祖是苦娃子出身,深知民間疾苦,對官吏的橫行跋扈十分憎恨,但是偌大的帝國又必須官吏管理。於是大明朝的官吏製度的設計就比較離奇,官員的數量少的出奇。

以合肥縣為例,設知縣一人,掌一縣之政;設縣丞一人,主管農、糧、馬事;設主簿一人,負責巡捕、盜賊之事。就三個官要管理一個縣的事務;再到廬州府,設知府一人,掌一府之政。另設同知、通判,分管清匪、巡捕、農耕、水利、牧馬等,還有推官,掌管刑名,府多了一個官,就四個,管理一府事務。

這些官員是需要朝廷的製書才可以上任,更加奇葩的是,因為官吏下鄉常常擾民,太祖立法規定不許官吏下鄉,還允許民拿害民官吏。不許官吏下鄉,那些喜歡偷懶的官吏自然求之不得,樂得以此為借口優哉遊哉,而想做事的官員卻被活生生束縛了手腳。

這樣因噎廢食的結果就是地方事務事實上是把持在吏員手中。胥吏這一行,又因為是具體經辦各類官府文書和各類公務,需要行政、人事、刑獄、錢穀等方麵的經驗,需要熟悉朝廷的法規及曆來有關諭旨。做一名胥吏,是要經過多年專門學習和訓練的,往往父傳子,子傳孫。因而在胥吏這一行,存在著家族世襲的現象。

所以表麵上,胥吏地位卑賤有如奴仆,實際上他們是衙門實權的掌控者。他們越權、竊權、弄權、專權以至專政。朝廷內外、國家上下不可一日無吏,但吏又上欺官,下害民,成為國家一害。

胥吏在本衙門的官員麵前,無不卑躬屈節,低三下四,唯唯諾諾,一副奴才的樣子。然而其內心,未必都買官員的賬。在背後,對官員表示不屑的,表示鄙夷的,則大有人在。甚至太祖洪武年間,就屢次發生小吏毆打上官的奇葩事。

因此對於一個地方官而言,如果處理與地方胥吏的關係,往往決定了他在當地執政的結果。能夠掌控胥吏,不為其所害的大多是能臣幹員。反之被胥吏控製的往往就容易背上黑鍋,甚至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

那麼絮絮叨叨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就是為了說清楚這個戶房典吏姚安的重要性。這個姚安看著毫不起眼,卻是廬州府的胥吏領袖,正是目前廬州府事實上的一把手。

前任宋知府有能力,也隻是跟他分庭抗禮而已。而新來的馬知府根基尚淺,就壓根壓製不住姚安了。馬知府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種情況,日夜尋思著如何改變。

卻說姚謙找到黨哥姚安,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濟世醫院的問題,又搬出了他發明的理論。姚安雖然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很是頭疼,但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