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這樣的牛人豈是超哥想見就見到的,超哥需要先跟王六說一下拜訪的意思。誰知道汪公公最近心情不好,當然不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是因為他打嘴仗失敗了。
原來打禦史的遊戲結束後,清流的反撲也過來了,根基已經被斬斷的汪公公看著嚇人,實際上就是一個紙老虎。一個太監不能在皇爺麵前進讒言,卻被逼到跟清流打嘴仗,他不大輸特輸才怪。
當然皇爺見汪直被罵的有點慘,心裏也覺得有些虧待功臣,最後給了結論,降為禦馬監少監,但是空置了太監崗位。說白了就是個形式,沒影響到他的實際地位。
但是這幾個月的朝爭,讓汪直明白了自己的聖眷遠遠不如當年,夢想破滅的汪公公徹底清楚了自己在弘治朝的定位,就是個尿壺。天子需要了,就拿出來,現在不需要了,就丟床底下。
比起先帝,皇爺更加依仗清流,他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待著,別想太多。想想皇爺才十八歲呀,那他還有什麼盼頭。
事業心比較重的汪公公就想著借酒消愁,正好王六報告,超哥來訪,他就索性讓超哥過來陪他喝幾口。
超哥進來拜訪,準備說明來意,剛開了個頭。現如今這個黃連價格太高了,醫院也沒有多少存貨了,這個情況我知道了,您知道不知道呀?
話音剛落,汪直就怒道,“咱家當然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就是領頭的黑手,黃連的價格不就是你炒高的嗎?你還來問我知道不知道,咱家當然知道。
你拉的屎自己擦幹淨,幹不好也別來求咱們,咱家正心煩著呢?都幫你擦過兩次屁股了,還有完沒完?”
這番無名怒火發泄出來,超哥也有點懵。他試探的問道,“公公,有何不順讓您如此不開心?”
汪直說道,“朝中的事情,你小娃娃莫摻和。”
超哥就大概知道了,勸道,“朝中的大事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公公應該低調。現在不是成化年間了,天子也不需要公公大殺四方。”
汪直歎氣道,“連你都看出來了,咱家何嚐不知。吾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南都,教育好幾個孩子吧。來,陪咱家喝上幾杯。”
超哥連忙倒酒,汪直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超哥也跟著喝了一口,酒很辣,他這具身體有些不適應,連連咳嗽了幾聲。
汪直見狀,尖笑了幾聲,解釋道,“咱家雖然是廣西人,但是幾歲就進了宮,伺候萬娘娘,又長期在九邊監軍,所以習慣了北方的烈酒,南方那些軟綿綿的米酒有點喝不慣。”
超哥見狀拍起了馬屁,“要沒有公公在邊疆,大明這些年也不會那麼安穩。”
汪直皺了皺眉頭,“你這個小秀才,現在愈發滑頭了。竟然拍起了咱家的馬屁,隻可惜水平不怎麼樣。想當年,唉!”
超哥自嘲的笑了笑,“我實話實說而已,您和王威寧應該是這些年能力最強的,立功最多的一對組合。”
汪直聽完,就拍了桌子,“咱家也是這麼認為,為什麼皇爺就不任用我等?”
超哥想了想,還是不敢說實話,“天子聖明,自有其中的道理,這就不是我這個小小的監生能夠點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