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有千言萬語想跟黃大夫說,卻沒辦法說出口,隻能目送著他離開。有黃大夫治療了一番,眾監生都心中大定,看來是沒有性命之憂了,可是待在這個鬼地方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比如說吧這位鄭奉禦就是一位話癆。他今天將張超等人狠狠打了一頓,這下子上了報紙的鬱悶之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待在錦衣衛大牢這個鬼地方當看守,顯然悶壞了鄭奉禦,這不,閑極無聊的他竟然跑到超哥的牢房來鬧鬧磕。
張超幾人對他恨之入骨,如果目光能殺人,鄭奉禦估計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們這幾個監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罵汪公公,要不是咱家看到張監生的麵子上,讓你們少挨了五十大板,你們現在骨頭都冷了。”
這已經是這個太監第二次這麼說了。其他幾人都奇怪的看著超哥,超哥也很納悶。他跟這個太監都沒有見過,他哪來的麵子?
所以超哥冷漠的說道,“這位公公,我要有那麼大的麵子,也不會趴在這裏挨苦了。”
鄭奉禦見超哥皺著眉頭,強忍著痛苦,故作關心的說道,“咱家都手下留情了,張監生怎麼還是如此脆弱?”
又跟著說道,“張監生你這就孤陋寡聞了,你為蔣公公謀劃,高價賣了黃連,我等早就知道了。蔣公公賺錢了,又給我們發了一筆犒賞。嘿嘿,咱家當然得承你的情。”
超哥隻覺得腦袋一嗡,該死的蔣琮,如此大嘴巴,這樣的大事竟然也敢泄露出去,怪不得謝祭酒這樣的老學究都知道了,昨天他還納悶呢。
他立刻就知道了,汪直安排這頓打實際上是救了他。一個得罪了汪太監被打的半死的人怎麼可能會勾結太監呢?
這樣一來,他幫助蔣琮賣掉黃連就是迫於無奈,而不再是勾結閹宦了。
但是他知道,他也必須給其他四人一個交代。等鄭太監離開,理所當然他就迎來了其他四人異樣的眼光。
所以他不得不開始解釋,蔣琮因為挪用軍費囤積黃連吃了虧,就要他出主意解決問題,不然就會強逼著把這批高價黃連賣給醫院。
迫於無奈,他不得不籌劃幫著蔣琮賣掉了這批黃連。然後細細說了是怎麼賣掉這批黃連。為了辦成此事,他整整請了十幾天的假。
他苦笑著說完這些,李啟思反應最快,“怪不得那些日子我幾次求見都見不到張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
李啟思發現他原來的那些擔憂竟然是擔心錯了,也許張超根本就沒有懷疑他。隻不過他自己膽小,主動暴露了自己。想到這裏,他簡直是哭笑不得。
想想這一個月,他圍著張超不停的拍著馬屁,又跟他一起辦報紙,罵汪直,進大牢,挨板子,這下子兩人再也分不開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現如今木已成舟,也隻能這麼繼續挨下去了。
其他人本就對鄭奉禦所說將信將疑,見超哥如此解釋,也都相信了。畢竟今天被打的這樣悲慘,要他真是勾結蔣琮,蔣琮為何不幫他脫難。
超哥鬆了口氣,他此時堅信,他這一次挨打十有八九是受了蔣琮的連累,這個太監真是禍害呀。
五義士被抓到錦衣衛大牢,進來就挨了板子,被打的半死的消息又一次轟動了整個南京。此時對於汪直的暴虐,士大夫們終於是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