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讓唐伯虎學習油畫,這是他靈機一動產生的腦洞,要知道西洋油畫想畫的很好,沒有一定的解剖學知識是辦不到的,另外關於透視法,也夠唐伯虎喝一壺的。你玩文藝當然厲害,現在看你油畫畫的怎麼樣?
到了飯點,祝允明盛情款待了張超等人,然後張超又與都穆,文徵明約好,一同去京師參加會試,兩人也很高興的應允了。
到了第二日,張超就離開了蘇州,沿著運河繼續趕往杭州,這個時候華燧也告別了張超,回到了無錫蕩口老家。
船經過嘉興時,張超見市麵遠遠不如蘇州繁華,覺得有些奇怪,這蘇南浙北離得這麼近,據說都繁華的不得了,怎麼會差距這麼大?
王六笑著說道,“三爺,你去年一直待在合肥老家,不知道這嘉興府出了一樁造反大案。”
原來有一個叫陳輔的百戶,平日裏幹著大明朝軍官的活,暗地裏販賣私鹽。可能是哪裏沒有打點到位,竟然因為販私鹽犯法被革職。
憤怒之下,陳輔和家人就聚眾造起反來。這些人本來就彪悍,又事發突然,頃刻間就攻陷府城,嘉興知府嚇得翻牆逃走,陳輔又奪了官印,然後放出囚徒,在嘉興城裏大搶一通,然後入太湖當強盜去了。
張超點點頭,“太湖水盜,天下聞名,這陳輔倒是挺會挑選地方。不過江南物產豐饒,老百姓十分富裕,恐怕很少有人願意造反,他應該難以持久。”
王六豎起了大拇指,“三爺,你真是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呀。這陳輔造反之初,造反來勢凶猛,老百姓人心惶惶,人們以為陳輔也許能成大事。
這時候,原兵部尚書項忠算了一卦說,現在旺神在西,但陳輔卻率兵從東門出去,他們很快就要敗了,這才安撫了人心。果然,沒多久,陳輔父子就被捉住受刑。”
張超哈哈大笑,“這個項尚書也真能裝神弄鬼,他恐怕早就看出來陳輔必敗,故意如此說的。”
王六也點頭稱是,張超接著說道,“陳輔要造反,卻不敢碰本地的豪門,怪不得敗的如此之快。”
王六這就納悶了,要成大事當然要想著安撫豪門大戶,要不然如何成事,張超不屑的搖搖頭,“王六爺,你這就錯了。造反是九死一生的賭博,起事之初,一定要殺盡當地的豪門大戶,然後逼著跟隨的人退無可退,這才有一絲成功的希望。
要不然外有強兵,內有豪強,身邊又是一群動搖之人,不早早失敗才怪。要安撫豪強,至少也要等到勢力做大,讓這些人看到希望才行,在此之前隻能行雷霆手段。”
王六摸了摸腦袋上的汗珠,看著張超意猶未盡的嘴角,心中暗想,這張三爺連怎麼造反都清清楚楚,而且也是鹽販子出身。幸虧他現在已經是舉人了,要不然哪一天他要造起反來,這天下肯定會大亂。
既然這嘉興因為陳輔之亂一遍蕭條,那也沒什麼遊玩的必要了,船隊很快離開了嘉興,一路開往湖州。
湖州毗鄰太湖,絲織業最發達、技術水平最高,南潯鎮出產的絲綢更是甲於天下。
這一天風很大,船上搖搖晃晃的,小孩子在顛簸中嚇得哭了起來,小妹就安撫起來,張超聽到哭聲,連忙走進船艙,也照顧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