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琮離開京師到南都做守備太監,事實上已經脫離了朝廷中樞,所以他能夠獲得的消息往往都不敏感,既然張超願意花錢買,給他透露一二也沒有什麼大礙。
另外張超也抓著他的把柄,不由他不從,所以蔣琮與張超討價還價了一番,就欣然同意了。
張超十分高興,治了一頓好酒席,跟蔣琮開始推杯換盞起來。蔣琮見張超這樣,“張老弟,你是不是早就發現咱家的不妥了,故意來這麼一出?”
張超叫起了撞天冤,“蔣公公,您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存的銀子,七月夏稅之後,我當時為了創立公司忙的是一塌糊塗,哪裏會注意到你那幾千兩庫銀?我也是近期盤賬時才發現不對的。”
蔣琮聽張超這麼一說,也有些道理。都上了賊船了,再追求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思。
張超知道蔣琮對他還很警惕,所以一開頭問的都是一些一般內幕,比如陪伴天子的各個學士的背景,哪些學士關係會更好一點,哪些太監比較有影響力這些。
蔣琮聽完,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些東西看起來很隱秘,實際上張超想打探一番,很容易得到消息。
蔣琮一一告知之後,甚至還意猶未盡,“張老弟,你還沒有出仕,知道這些有什麼用?”
張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要應今科的會試嗎?這可是當今天子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舉,肯定會精英盡出,提前打探一番,我到了京師拜訪時,也不會犯忌諱呀。”
蔣琮不得不說張超說的很有道理,拍了拍張超的肩膀,“張老弟,你這個人也有意思,對鄉試是精心籌劃,到了會試卻一直沒有動靜,咱家還以為你改了性子了。”
張超歎息著說道,“應天府鄉試太難了,更勝過會試;而且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寒門小秀才,所以不得不千方百計的找門路。
現在我都是金舉人了,家財萬貫,又有嬌妻相伴,更應該求穩才對,此時中不中進士,我反而不著急了。五十少進士,我時間還多的很。”
蔣琮聽張超這麼一說,又設身處地的站在張超的角度想了想,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隻是,蔣琮又神秘的笑了笑,
“嗬嗬,你想的不錯,隻是朝廷現在是用人之際,咱家估計這一次你十有八九會中。”
張超似乎不以為然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中嚼了幾下,這才咽了下去,
“蔣公公,我估計這一次的主考官會是徐閣老,他老人家那麼喜歡數豆子,他是什麼人,天下人誰不知道,你這樣說就有些不合適了。”
蔣琮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開始吃菜。這個太監看來年輕時吃過苦頭,吃相不太雅觀。
張超也不著急,也自顧自吃了起來,蔣琮見張超不上鉤,就主動的交代起來,
“咱家聽說,前些日子,公司的錢糧入京之時,皇爺十分高興,當著懷恩和諸位先生的麵把你的名字籍貫寫了下來,然後貼在文華殿的牆壁上,張老弟,這是皇爺要大用你呀!”
張超疑惑的看了看蔣琮,這是什麼意思?蔣琮見張超不明白,很是得意,雖然你小子本事大,但是這些宮廷內幕卻隻能聽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