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明城鄉喜迎新春之際,張超的船隊終於到達了通州碼頭,然後轉陸路就可以到達京師順天府了。
可見讀書人也是很不容易的,大過年的要拋妻棄子追逐功名利祿,要是再一無所獲那也太悲催了,可是每次科考失敗者總是占絕大多數,所以這些人隻能是摸一把辛酸淚,高聲歌唱重頭再來。
勝利者當然也是喜出望外,但是這些人往往認為是自己聰明絕世,勤學苦練,這才曆經磨難獲得了功名利祿。
所以為了升官發財,他們什麼都可以作,什麼都可以為。他們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皇帝,隻要可以升官發財;同樣為了保住官位,他們可以闖來投闖,虜來降虜,社稷百姓那算什麼。
所以張超一直認為,明朝的科舉太難,太苛刻,這反而對於帝國的穩定不利,因為獲益者的範圍實在太狹窄了,壓根做不到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
張超的船隊剛剛靠岸,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不知道哪裏過來的一群東廠番子突然衝了出來,圍住了張超的船隊,指名道姓要張超趕緊來見他們。
張超因為挨過幾鞭子後背還有點疼,這幾日沒怎麼出來,倒是船頭上有好幾個舉人閑極無聊,正站在甲板上閑談。
見這麼一群番子過來,頓來嚇得魂飛魄散,有一個甚至哭著說道,“我們都是應試的舉子,跟張超隻有一麵之緣,張超犯事了,跟我們無關呀!”
其他幾個也連連點頭,隻是嚇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話都說不上來。
領頭的看起來是個太監,見他們這幅慫樣,吐了一口吐沫,鄙視的說道,“少廢話,趕緊把張秀才喊來,有要事找他。”
番子到來這樣的大事,當然這些剛剛整頓過的家丁早就察覺了,所以此時張超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十分納悶,我跟東廠素昧平生,他們突然圍住我想幹什麼,莫非想抓我,但是張超仔細想了想,他表麵上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當然殺了幾個人除外,可是大明朝又沒有什麼福爾摩斯,遠在京師的東廠這都能嗅到?
這可是弘治朝,不是成化朝,不是說廠衛不那麼囂張嗎?而且就算要殺豬過年,也得等豬肥了呀,現在張超才布局完成,離挨宰還差的老遠呢,難不成這些人眼界這麼淺?
現在船上還有這麼多舉人,這個時候決不能慫,不然一定會名聲掃地,到時候連救他的人都沒有,所以要冷靜,也要堅強。要是被抓走了,萬一回不來,所以該有的布置還是要做的。
這個時候能相信的隻有那些跟他命運糾纏到一起的人,所以他先是跟王六等人布置了一下家事。然後他出了房門,正好宋舉人,靳貴和八達其他人也聞訊趕來了。
他們一個個都十分緊張,甚至可以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他們心中的恐懼,張超頓時笑了起來,
“不就是幾個東廠番子嗎,有那麼嚇人嗎?諸位仁兄,請放寬心,沒事的。”
李啟思是最慌張的,他跟張超接觸最久,對他的事情了解也最多,參與也很多,加上又是姻親,所以張超一旦出事,這些人之中誰都可能沒事,唯獨他是絕對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