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寫完了奏折,甩了甩手,畢竟也老了,他沉思了片刻,叫來管家,“你現在就去張超的會館,叫他立刻到老夫家中,就說老夫有要事要谘詢於他。”
管家擔心的看了看劉吉,“相公,天色已晚,是不是改在明日召見?”
劉吉怒道,“讓你去你就去,速去速回。”
管家見此,知道自家相公心情不好,隻得連忙去找張超。
這個時候張超靳貴宋珫這些參加過遊行的準進士們正聚在一起。他們一邊飲酒為樂,一邊感慨為官的不易。徐溥都混到次輔了,結果就是一個小人的造謠,就不得不下台。
徐溥是輕鬆下台了,今天過去的這些人可就成了沒娘的孩子了,這可怎麼樣?朝中現在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誰可以投奔呀。
宋珫跟著張超混久了,就說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們弘治三年的進士現在有子卓兄在,隻要大夥抱團,互相關照,日後還是很有前途的。”
也是,既然座師不靠譜,也隻能大家夥抱團了,所以眾人聊得就更加熱和,一個個開始介紹自己的出身家世,擅長的地方。日後如果同科官場進步,有了好的崗位,這些信息就可以排的上用場。
就在他們聊得正起勁的時候,劉管家終於是找到了張超,保哥進來跟張超悄悄耳語了一番,張超大吃一驚,都這個時候了,劉吉找他,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他眼珠一轉,就團團施了一禮,“張某的濟世醫院出了一點急事,不得不跑一趟,靳兄,宋兄,你們好好招待各位同科,我就先回去了。”
這些準進士們十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張超不說,他們也不好問。既然張超提到了濟世醫院,這些人就轉移了話題,開始討論起大財主張超的過往。
隨著宋珫的一陣吹噓,張超的名望就更上一層樓,就算是靳貴,也相當吃驚,原來張子卓竟然有這麼神奇的事跡,怪不得現在的手段愈發高明。
張超隨著劉管家迅速趕到了劉家,然後被帶到了書房,這個時候劉吉正安坐喝著茶水,見張超急匆匆的過來,連忙讓人上茶。
張超拱手施了一禮,“劉公,不知道連夜召喚,有什麼大事需要張超去做?”
劉吉笑了笑,“哪有什麼大事,就是老夫想和你聊聊,順便恭祝你舉業有成,朝廷又多一棟梁。”
張超暗罵,想跟我聊天恭祝我什麼時候不行,非要急匆匆的連夜把我喊來。他也不言語,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吉。
劉吉也樂嗬嗬的迎麵看著他,顯得一點都不著急。這一交鋒,張超也隻得認輸,“學生多謝閣老的關心。”
劉吉見張超主動示弱,就順手把一個奏折遞給了張超,示意他好好看一下。張超看完之後,也開始沉思。
張超對於明朝官場不算很熟悉,但是在國子監混久了,當然明白劉吉推薦倪嶽兼任實錄副總裁的用意,顯然劉吉是在推薦倪嶽在未來入閣,那麼劉吉讓張超看這封奏折的用意也就昭然若揭了。
張超沉思了一會,他同意做這個傳信的,“閣老的厚愛,學生一定會如實稟報倪侍郎。”
劉吉歎息的說道,“今日徐閣老在你們中試舉子麵前說自己已經老了,決議引退返鄉。老夫也有此意,隻是在朝中這麼多年,經曆了太多事情,有些放不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