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一聲令下,吳財等小吏猝不及防,吃的最肥的幾十名胥吏一舉就擒,與他們勾結的鋪戶保家等也全部被抓。與此同時,張超的家丁和早已準備好的巡檢司弓兵按照預定的計劃接收鈔關,整個過程顯得波瀾不驚。
吳財被抓時十分吃驚,他驚訝的問道,“張主事為甚要如此待我?我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王六嗤笑道,“吳大使,你橫行了這麼多年,也該得到報應了。你是沒有得罪張三爺,可是你得罪了天下人。”
吳財歎息道,“我早就知道張超精明強幹,隻是他這個萬家生佛如此毒辣,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栽的不冤枉。
隻是我們這麼多人被抓,張超就不怕鈔關運轉不靈嗎?”
順福聽完,笑著說道,“吳大使,你不是教了我等兩個多月了嗎?”
吳財悔恨交加,跺地不止。所以麵對丁淳的審問,他也一眼不發。張超也不在乎,隻要抄家了什麼沒有?
張超抓人的同時,蘇州府和織造太監連同鈔關一起查抄了這幾十名胥吏的家,查抄的財物不計其數,光銀錢就有十幾萬之多,頓時震驚了整個蘇州上下。
為了坐實這些胥吏的罪行,胥吏的大部分財物被公開對外展覽,盛滿贓物的木箱排著一條長龍,長街上幾乎擠滿了老百姓,憤怒的老百姓痛罵不已,這也徹底坐實了這些人的罪行。
待在死囚牢中絕望的吳財實在想不明白張超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他們這些胥吏看起來十分風光,但是每一年都把所得的大頭分給了蘇州府縣和豪族,就是為了求得他們的保護。
可是張超這一次行動迅雷不及掩耳,明顯是早有預謀,為什麼他們一點風聲都沒有?
實際上很簡單,這些胥吏太肥了,覬覦他們的人本來就多,隻是缺少一個領頭的。自鈔關成立以來,主事更替頻繁,胥吏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這樣一來,景泰年間形成的利益分配,與三十多年後弘治三年的蘇州現狀已經差距甚遠。
最起碼即將進入權力核心層的吳寬王鼇這兩位學士族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進入到鈔關中,而家族中連一個進士都沒有的徐有貞和韓雍家族,甚至控製有好幾個胥吏,這就太過分了,不是嗎?
是的,這些胥吏逢年過節的節禮十分豐厚,但與自己家族占據一個主任的位置相比,那還是相差太遠了。
張超對此撥亂反正,所以很順利的說服了注定會龍飛的吳王兩族,事實上這兩家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吳寬王鼇隻要在朝中為張超說兩句話,就可以換來兩個主任,沒有哪個家族會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張超又用現實的利益拉攏了蘇州知府和織造太監,這時他才發動了對其他幾個走下坡路的家族的突然襲擊,所以張超大勝的背後是一係列的利益交換。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同時對這麼多胥吏下手,張超是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吳財等人壓根就沒有想到還有人敢這麼玩,不僅僅是他,蘇州的大小家族也完全想不到。等張超得手之後,很多人也隻能迫於無奈,接受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