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被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汪直和劉瑾的耳邊,他兩人連忙趕了過來。等來到大營,聽到內幕之後,汪直先是一愣,轉而憤怒至極,一腳踢翻了營中的木桌。汪直厲聲罵道,“爾等都是廢物,張子卓現在何處?”
“教化正在幫汪大夫治傷。”
聽完這麼一句,汪直臉都氣青了,劉瑾在一旁心中暗笑,沒想到張子卓成了汪直的女婿,有意思呀,有意思呀,不知道這對翁婿如何相處。
汪直怒氣衝衝的來到汪娘子的住處附近,他本想伸手進門,剛伸出手卻縮了回去,心中歎息了一聲,在外麵大聲喊道,“張子卓,你給我滾出來!”
賬內張超正跟汪娘子說話,突然間汪直的聲音傳了過來,汪娘子立刻就是眼淚汪汪,又要滴下來,張超低聲說了一句,“汪娘子,請稍待片刻,我出去迎接一下汪公。”
汪娘子看著張超出門的背影,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這個名震天下的官人竟然對她如此,更讓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突然了,怎麼一瞬間就跟張超談婚論嫁起來,這不是應該稟告長輩的嗎?
爹爹就在外麵,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了,真是想念的很,要是能起身就好了,自己讓他如此丟人,怪不得他會這麼生氣。不知道他會不會看看自己?
汪娘子在那裏胡思亂想之際,張超剛一出門,汪直豎起了馬鞭,就是一鞭子抽了過來,正好打了個正著。張超猛地一哆嗦,先是啊的一聲,然後立刻鎮定下來,低下腦袋,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汪直還要揮鞭,卻被劉瑾攔住了,張超的地位擺在哪裏,怎麼能隨便汪直亂打。劉瑾一邊阻攔,一邊說道,“汪公,罪在刺客,張禦史又有何過?”
汪直氣呼呼的丟下鞭子,也不說話,卻首先看向了房內。張超知道汪直是擔心汪娘子,低聲說道,“我已經包紮妥當,汪娘子當無大礙。”
汪直突然罵道,“還不滾開,攔著咱家作甚?”
張超連忙讓開身子,汪直徑直入內。至於父女兩人說了什麼,張超並不知道。張超此時十分狼狽,被汪直劈頭蓋臉抽了一鞭子,連官帽打歪了,官服也有些破破爛爛,還沾了不少鮮血。
劉瑾強忍著笑意說道,“張禦史因禍成福,化險為夷,咱家真是白擔心一場。”
“劉公公,你想笑就笑,別憋著,在下看著難受。”
劉瑾捂著嘴,露出了一副怪笑臉,張超又好氣又好笑,突然從房間內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他歎息了一聲,轉移話題說道,“這些年汪公父女也不容易,希望這一次他們父女能夠好好談一談。”
劉瑾很理解的點點頭,“咱家就是不明白,不管是監視百官,還是監軍九邊,汪公公都做得那般出色,最後卻是落了一個被貶南京的下場,這也太不公平了。”
張超看了看劉瑾,見劉瑾說話的態度很嚴肅,他甚至有些為這位未來的九千歲感到悲哀,想了想,他決定點一點劉瑾,畢竟兩人相處還算愉快,真不願意看到他被淩遲幾千刀的慘相。
“劉公公,汪公那般驚豔駭俗,能有這樣的下場已經是萬幸了。”
劉瑾卻不同意張超的說法,“汪公不應該待在邊疆,要是一直留在皇爺身邊就不會被小人讒言了,自然不會被貶。”
張超見劉瑾這樣說話,心裏暗自搖頭,卻不再說話,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別人。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汪直才出了門,見張超還等在門外,他歎息著說道,“事已至此,咱家也無話可說,你選個日子趕緊納她過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