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已經知道,圍繞著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不少彈劾,他來京報到之後,按照製度應該主動辭職,閉門待參,當然這是一種政治態度,表明隻有天子才能決定你的進退。
麵對彈劾,張超當然也要寫上奏折表示反駁,他陳述了一番自己的艱辛,要養活幾千軍人,幫他們置辦軍械彈藥,發放糧餉,除了捕殺鯨魚之外,還需要掃蕩海寇,安靖海疆。
這一兩年來張超幹的非常不錯,給朝廷帶出了一隻精銳之師,又每年弄來了幾十萬兩銀子。現在他聽到朝廷有困難,不避責難千裏迢迢的從海上運來物資,沒有功勞怎麼也有苦勞吧。
竟然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交相彈劾起來,甚至有德高望重的前輩要定他的罪名,把他罷黜,你們都很牛,我是沒有辦法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把,老子不伺候了,辭職。當然奏折上不能這麼說,但是這一層意思確是清楚的表示出來了。
這樣一封與其說是辭職的奏折,不如說是一封控訴信遞交給通政司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立刻就傳遍了朝野上下,甚至國子監的報紙也登了出來。
內閣劉健拿到奏折之後,有些不滿意的說道,“張超這是想幹什麼,哪有這麼寫奏報的?”
劉吉不以為然,甚至是幸災樂禍的說道,“朝中德高望重的前輩親自逼迫,怪不得張子卓急眼了。”
丘濬也是有些不滿意,“話雖如此,但也不能這麼寫,這是怨望呀!”
劉吉笑了笑,卻給張超說起了好話,“張超一個年輕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哪裏分得清輕重,還是需要曆練呀!”
丘濬遲疑的點點頭,劉健則是有些憂心忡忡,他嗅到了一種很不好的味道。
果然劉健的感覺沒有錯,得到張超辭職消息後,這些跟隨張超一起來京的商人就慌了,開始在北京拋售南貨。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這麼多大臣反對從海上運輸物資,連主持此事的張超都被迫辭職,那我們還待在北京找死呀,所以我們隻能趕緊幹完這一票,然後回鄉再也不來北京了。
至於京師的老百姓,對不住了,咱們看張禦史的麵子,這些南貨便宜賣完之後,再也沒有了。
這樣的言論一出,幾乎是一瞬之間,北京的物價就翻了一倍還多。給了希望,然後又親手破滅了希望,這就是張超和這些南貨商人現在所做的。
所以天子腳下,被物價飛漲弄得心浮氣躁的老百姓這下子終於忍不住了,驕傲的北京人開始鼓噪,甚至有人砸毀了好些不斷漲價的糧鋪。
發生在天子腳下的民亂,立刻震驚了大明朝廷,九城兵馬使和巡街禦史連忙開始彈壓,這才勉強壓製下來。
因為老丈人張巒的病情惡化而心情不好的天子聽到錦衣衛和東廠的聯合稟報後,不由的勃然大怒,他下令廠衛調查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在乘機鬧事。現在這種情況,由不得天子不小心翼翼。
天子又找來了張超的奏折,仔細看了看,有些迷惑的問道,
“張超辭職待參,反駁科道官員的彈劾,這是應有之舉,就算語氣有些激動,但也不至於弄出這麼大的風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趁機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