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藍衣軍在河南的大肆發展不同,在北直隸的響馬賊則因為兵部調來的精銳騎兵的迅速打擊,而實力大損,不得不向河南和山東逃竄。
這種情況十分正常,但凡造反之初,農民軍的實力都非常薄弱,這個時候朝廷雷霆一擊,如果後續輔助的政治手段到位,安撫得力,一般來說大規模的農民造反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生。
既然響馬賊被趕出了北直隸,張超就下令王瓊全力整頓北直隸的民間秩序,把後續該用上的手段都用上,張超相信以王瓊的能力做到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逃竄到山東河南兩省的響馬賊,則由兩省巡撫負責指揮,這也是他們的職權所在。
張超本擔心河南的劉惠做大,有意調動駐紮在陝南的三邊精銳迎戰,但是這個時候,正德皇帝出招了。
正德下令兵部調動團營萬餘人開赴河南,負責剿匪,並且啟用了惠安伯張偉,充總兵官統禁軍南征,出師鎮壓。此時的明軍作戰必須啟用文臣提督,正德啟用的是擔任過宣府、遼東巡撫的老臣馬中錫,任他為右都禦史。
馬中錫是河間府人,熟悉情況,正德用他應該說並無過錯,但是馬中錫是成化十一年的進士,這一科的領袖是王鏊,而張超與王鏊頗有矛盾,盡管馬中錫與康海是師徒關係,但是張超還是覺著這個任命不太正常,所以張超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將近兩年,正德皇帝對於軍機房的國家大事從來都是一概聽從,這樣的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
所以麵對內閣與屠滽奇怪的眼神,以及兩個大太監無奈的表情,張超也沒怎麼說話,就任憑旨意通過了,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與皇帝產生公開的矛盾。
但是張超在宮內是有關係的,很快他就已經查明,這是勳貴集團在反擊。張超在兵部尚書的任上,大肆提拔跟他征戰過的將士。然後又連續整頓了宣大,三邊的將門,這就引起了他們的不滿意。
但是對付韃靼非勳貴將門所長,所以他們也隻好忍著,但是現在河南河北山東的響馬賊算什麼,不過是一群會騎馬的農民罷了,張子卓竟然還是啟用自己的嫡係,從宣大薊鎮調來騎兵,更是赤裸裸的把兒子放在那裏立功,這老少爺們就不太滿意了。
所以大家夥私下裏串聯一番,就說通了皇帝,然後又特別挑選了一個與張超沒有多少關係的馬中錫出來。說白了,張超擔任兵部尚書以來,似乎有些吃獨食了,惹來了勳貴和一些大臣的不滿,故而才有這件事情發生。
長期帶兵的張超對於團營這些軍隊的戰鬥力一向嗤之以鼻,根本就瞧不上,但是皇帝既然發話了,那就派他們去吧,隻是可憐這個馬中錫,散文寫的那麼好,中山狼記的作者呀,這一次搞不好要被連累了。
正德皇帝本來就對軍事很有興趣,在出征之前,他饒有興趣的帶著軍機大臣們檢閱了即將出征的團營精銳,見這一隻大軍人人盔明甲亮,士氣高昂,不由得十分得意。
正德得意的詢問身邊的張超,“張卿,作為兵部尚書,你覺著這一隻大軍如何?”
張超點了點頭,狀似讚賞的說道,“確實是一副精銳之師的樣子。”
正德哈哈的笑了兩聲,突然解釋起來,“朕也知道卿家更信任帶過的宣大新軍,但是朝廷不能隻有一隻宣大新軍呀!”
張超立刻反應過來,“陛下所言甚是,臣之前確實有失考慮。”
正德點了點頭,“卿家明白就好。”
經過這一短短的交鋒,張超立刻明白了正德盡管把心思用在了玩樂上麵,但是對於軍國大事還是心裏有數的,但是張超心中卻不由得哂笑道,正德還是嫩了些,竟然想倚靠團營,很快他就會吃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