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仰著頭問,她的眼睛亮的迷人。
“從……第一次看見你。”凜霂低頭看著她,他想吻她的唇。
“我才不信。”
“你頭上插著一棵小草,肩上趴著一根蘿卜,渾身是土,還打算用髒兮兮的手摸我的頭。”
“我是那個樣子的?不可能吧?你定是記錯了!”
凜霂抓起櫻嬅的右手腕,緊緊握住,“我抓住你的手腕,像抓住一條又軟又涼的小蛇。”
“騙我,”櫻嬅用略帶怨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再次浸出的淚水,“說得像真的似的。”
凜霂捧起她的臉,認真道:“我想要你,師姐,我說的是真的,但是我怕會傷害你,因為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不妥,我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來的,”櫻嬅嘟著嘴巴,“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反正我們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凜霂深深歎了口氣,摸摸她的頭,“睡吧,很晚了,我睡在你身邊,這樣同床共枕,我們也是在一起了,好不好?”
難得他這麼輕柔地說話,櫻嬅哭了好幾場,也覺得乏累,隻是來的目的沒有達到,依舊心不甘情不願。
“你聽話,好好地睡,我就在邊上。”
凜霂將她放倒,自己也順勢歪在一邊。
折騰了大半宿,已是四更天。
他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很快便睡去,他卻一夜未眠。
前幾日燒在身體裏的火,此時全都熄了,所有的擔心和焦慮都有了理由,而現在這些已經都不是問題。
她是他的,自始至終都是。
他終於明白了,心裏便舒服了,順坦了。
明日先去找師父,他老人家會同意的,然後回家請求父王去提親,應該也沒有問題。
之後便是聘禮,他知道自己家裏有很多龍珠,但是他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尋個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才能配得上她。
她是櫻嬅,他的師姐,活潑可愛的小女人,他不久之後就要娶回家的小娘子,現在躺在他的身邊,睡的正香。
他還是想吃掉她,讓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靈魂裏,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要她,隻要她,必須要她,他很確定。
……
天華殿裏二師兄沐風和三師兄空雪不知為了什麼正在鬥嘴,見凜霂去了,立刻換了話題。
凜霂給兩位師兄請安出來,豔陽高照,遠遠地看見櫻嬅站在門洞裏,正在向這邊張望。
他走過去,回頭看看空蕩蕩的天華殿,“師父閉關了。”
“啊?”櫻嬅立刻露出極其失望的表情,“哼,都怨你,早一天都不說,昨天還沒閉關呢,就差這麼一天。”
“是怨我。”凜霂拉著她往回走,“也沒關係的,反正師父罰咱們這十年都不許出門,咱們就等著他出關好了,對了,你的花還沒開嗎?沒事可做,我陪你種花可好?”
“好哇,”櫻嬅開心地看他一眼,“不過那花一直都含苞待放,不知道為什麼不開。”
“你種的別的花都聽話嗎?”
櫻嬅想了想道:“聽話啊,別的花都很乖。”
“那就不是你的問題,慢慢來,不要急。”
“我知道……對啦,我最近在學釀酒,是從師父前幾日給的書上看到的方子,還缺一味繁繞花,可是我園子裏沒有現成的,要去園子外麵找,你陪我吧!”
櫻嬅的園子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夢寐群芳,凜霂以前經常落在園子裏巨大的紅花楹樹上看她鼓搗花木。
他其實早幾百年前就想湊近她,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做到。
在這個點上,他一直看不起自己。
仙藥司很大,大到尋常小仙一個口訣都翻不出去。
但是有凜霂在,櫻嬅這些日子可是玩得非常開心。
因為她雖然是凜霂師姐,但是除了煉丹藥之外,騰雲術真是爛到不能再爛。
“我現在很奇怪你是怎麼跟蹤我去祭壇的,”凜霂飛到一棵樹前,擋住櫻嬅的撞擊,抱著她落到地上,“那時一路上你沒少撞樹吧?”
“討厭!”櫻嬅打了他的手一下,轉身跑開,雙手握拳向天高舉:“不許這麼目無尊長!”
凜霂慢慢地跟在後麵,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射下來,隨著微風,光影斑駁。
……
摘七朵盛開的繁繞花,取一瓢子魚泉的山泉水,滴兩滴白椴的蜜,封一張附著咒文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