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拿起酒杯和涼時幹了一杯，深深地喘了口氣，眼裏充滿了期盼，“總之你要幸福，你幸福我才覺得開心，我會覺得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你過得好，我就好。”
涼時抿著嘴看著她，“我是沒想到，棠哥哥真的和那個女人結婚去了，我……唉，你都不知道婉婉姐姐知道這個消息時那表情有多難看，就連瀾哥哥，唉，那眉頭皺得，都能夾住一支筆了。”
“哪有那麼誇張，”白清笑了一下，神情甚是落寞，“他結婚了，他的朋友們怎麼說也是該祝福的吧。”
“祝福什麼啊？”涼時一臉的氣憤和不屑，“誰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兒似的，就他自己不知道，天天以為自己不賴不賴的，身邊留著這麼好的人裝看不見，早晚有他後悔的那一天。”
“可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兒，”白清笑得淒涼，“他可能……你要說他壓根沒把我當回事兒吧，算是我冤枉他，但是……他可能不是特別把我當回事兒吧。”
“切~”涼時灌了一大杯啤酒，“我就是受不了你受委屈，我這心裏頭憋得慌，你說說咱倆，怎麼就這麼不痛快呢？”
“你行了吧，”白清白她一眼，“你別矯情了，還在我麵前賣慘，你慘能慘過我？”
說到這裏，白清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她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一些。
那些夢……那些被她用夢魘術藏起來的夢，涼時的噩夢，如果真是她的前世，那麼她確實是要更慘……
涼時見她神情有些恍惚且惶恐，便問道：“你又想起什麼了？”
“沒什麼，”白清回過神兒來，“許是喝猛了，咱們喝慢點，反正寒棠現在不在，也不會盯著我回家。”
“嗯嗯，”涼時嗤嗤笑道：“喝多了就在我這裏睡，別回去了。”
“那倒是不必，我有符石，兩步路的事兒。”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涼時還是糾結林霂師姐的事情，喃喃道：“我之前吧，沒太注意，我還躲著他不想這麼快訂婚結婚的呢，因為我還這麼小呢啊，是吧，我還沒十八歲呢……可是後來感覺到他心裏還有他師姐的時候吧，我就特別想趕緊把他占下……嘿嘿……你說這個人是不是都有這種想心理，就覺得自己挺那個的……”
白清連連點頭，“這很正常啊，我覺得你做的沒錯，每個人都應該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該出手時就出手，可不能把自己給耽誤了。”
“你隻說我，”涼時極為不滿地看著她：“那你呢，你就是不努力，現在……唉，棠哥哥吧，他那個人……努力不努力的吧，他也不值得你努力，等他回來，你看著，看婉婉姐姐怎麼損他！”
“算啦，你們不要再鬧他，沒意思……我這邊，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有什麼打算？他都結婚了，你這個名義上的小老婆也該功成身退了吧？難不成你還和他耗著？”
“那不可能，”白清也喝了一大口啤酒，“我想好了，我得走。”
涼時已經喝的暈暈乎乎，一聽此言，立刻清醒了一些，“你去哪兒？你這是要離開這個城市？”
白清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告訴你。”
“為什麼啊？”涼時急了，“那我以後怎麼找你？我就你一個朋友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待不下去，可是你總得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吧？”
白清深深地點頭，又搖搖頭，“我不告訴你是因為寒棠一定會找我，他一定會問你，所以不能給你添麻煩，至於聯係嘛……”
白清醉意朦朧地笑道：“我們可以在夢裏見麵的……傻瓜。”
“那也不好，”涼時仰著頭，不開心道：“隻能你聯係我，我又沒辦法聯係你。”
白清歎了口氣，“目前隻能這樣了，你就體諒體諒我吧。”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涼時撅著嘴巴，“但是……唉，我明白，唉，你不走也不是個辦法。”
“等過幾年風平浪靜了，我會回來看你的。”白清拉住涼時的手。
夏天的夜，快要圓的月，小蟲子的鳴聲，細細的風，若有若無的花香，兩個女孩，一地空酒瓶。
……
林霂坐在綠植牆邊的落地燈下看書。
看了很久，手裏的書依然保持在剛開始翻開的那一頁，他索性將書合上放到菠蘿格木質的圓茶台上，閉目將身體靠進沙發裏。
涼時和白清說的話無一遺漏地乘著夜風吹進他的耳朵。
他露出淡淡的笑意。
即便是這一世，她還是那個性情，喜歡就會去努力爭取，在這點上，他承認，她比他強很多。
院子裏的聲音大了起來，她們似乎在告別，然後就安靜了，之後的幾分鍾，林霂聽不到任何聲音。